苏念惜听着这话,只觉心头一绞一绞的抽搐。
这样惨烈的折磨,太子从八岁便忍受至今。
偏他身处幽冥寒窟,却又若长夜明灯,照亮身边于深渊中苦苦挣扎的那些人。
如她。
孤注一掷地将他视作救命稻草,用尽下作的手段引诱欺骗利用他,他分明都知晓,却还是朝她敞开了心怀,任由她得寸进尺地一步步走到他的身边。
偏她。
自私刻薄,恶毒狠辣,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就连求得赐婚,也是为了握住权势,去查阿爹的死,护住护国公府,不曾将他真正放在第一位。
她怎么配得上他的好?
“郡主?”碧桃轻唤。
苏念惜回神,朝她看了眼,笑了笑,跟着进了闻三五的配药房,在一张铺着软垫的椅子里坐下。
又问:“所以,这些年,太子殿下一直就是靠修佛强压毒发时的欲念之苦吗?”
闻三五在柜子上挑拣了几味药,挪到一边配制,摇了摇头,“真正蛊毒爆发,无人能抵。不过太子能安然到如今,一来是那蛊毒并非蛊虫,二来亦是太子殿下比旁人更坚韧的心性。”
他叹了口气,“在老夫行医四海这许多年,太子殿下是老夫见过的第二个心性这般坚定之人。”
苏念惜沉默抵看着他苍老的手指在各种药材间行云流水的拨弄。
忽而问:“闻大夫,除了疏解之法,若是以毒攻毒,是否可行?”
闻三五一顿,募地抬头!
苏念惜一看,就知道自己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了!
她立时心潮难忍,道:“方才听闻大夫说到这蛊毒发作之状,叫我想到了千眠香。”
闻三五一拍桌子,“你也觉得能行?”
这话分明是他也有这想法!
苏念惜眼睛微亮,点了点头,“千眠香发作时,会全身如受烈火岩浆,倒是跟这蛊毒相克。只是……”
“只是,以毒攻毒,有何凶险,谁都不能料定。我们不能拿太子殿下冒险。”
这也是闻三五医治太子殿下以来一直棘手之处,储君的命太珍贵了,他不敢轻易去试。
苦着脸叹了口气,继续配制药材,无奈道:“而且这千眠香也难寻……”
“若我寻到千眠香呢?”
苏念惜忽然道。
闻三五霍地抬头,顿了顿,又强压了激动,道:“可也不能在太子殿下身上试……”
“大理寺或者京兆府,关押的罪大恶极之人不知凡几,拿来试药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