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薇有些头晕,身形一晃,立刻有人扶住了她。
稍近,一股打翻了墨砚般的浓墨味道扑面袭来……
“薇薇,你哪里不舒服?”
“快去宣御医。”
“不用。”云薇被那股墨香熏得头更晕了,立刻推开他,保持距离。
弯腰施礼,“臣妇没事,谢皇上关心。”
臣妇……
她以前即便和顾长凌成婚,也从不称臣妇。
那时,他以为是薇薇对婚姻的否认,是不承认顾长凌。
没想到顾长凌现在都“死”了,她倒是称起了臣妇。
这两字刺的陆行亦不舒服,攥了攥空空的掌心,示意她:“免礼。”
“谢皇上。”
她站的恨不得离他三米远,也不抬头看他,就看着脚尖。
陆行亦抿唇,“你……还是不认得我吗?”
云薇心里一咯噔,果然,自己描出的绣样惹他起疑,误以为自己想起他了。
她不动声色,故作恭维,“皇上说笑,您自登基来,英明果断,省刑减赋,善于治国安民,受万人景仰,天下谁人不识君呢?”
云薇故意这么说。
她想过若是干脆的说她有一点模糊记忆,反倒刻意。
不如瞒着,他可能自己脑补的比她说的还精彩。
所以由着他猜去吧。
陆行亦果然眸中思绪万千,最后付诸一叹。
他还是贪心了。
原以为守着她就行,可是看到她绣庄里流出来的花样,又燃起希望,因为那是姥姥在世时,常用的绣样。
他还以为她想起来些许,急急让姣姣把她召进宫,可看她如今疏离陌生的态度,怕是仍未想起。
只是记着一点绣样罢了。
他坐下,给她倒了杯茶,“闻听郡主体弱,坐着回话吧。”
云薇犹豫片刻,选择离他最远的距离坐下。
陆行亦把茶推过去,一股茉莉花茶的香味飘散在二人中间,总算冲淡了那股打翻墨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