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风萧瑟,月满楼,四下寂寥无人。
我贴在天牢外,不时探头看几眼路过的士兵。
今夜在床榻上辗转反侧许久,回想起狱中走水一事,我心中始终有些不明。
朱奂他就这样自尽了吗?
一个狼子野心,又对帝王如此憎恨的人,就这样送上罪己诏,然后心甘情愿死去。
我隐隐觉得,他不像是如此的人。
想到这里,许多传言一并在我脑海中想起。
杂思萦绕在脑中难以摒弃,思来想去,我还是来了天牢。
因着天牢起火,这几日都在请朝廷匠人修缮,牢中许多犯人都被分散到其他地方去了。
如今看守的人也少了许多,牢房边搭了个棚子,里边都是砖瓦泥木。
我借着那些修缮工料躲避着巡逻的几个守卫。
如今天牢烧毁,他们巡逻的心也都松懈下来,好几个犯困地打着哈欠从我面前经过。
眼见着一个士兵晃晃悠悠地走过,我悄悄跟上前去,一记手刀刚要落下,忽然一抹白光从我面前闪过。
我腾空后翻,避开了那破空刺来的短刀。
来人身形颀长高大,一袭黑衣,轻而易举地便融进黑夜里,好似蛰伏在暗处的蛇,只有一双眼睛折着月光,含着冰凉的杀意。
我抽出短靴中的匕首,晚风不时吹过我的面纱,我一抬眼,便迅速朝他刺了出去。
那人身手很好,压根就没让我碰到他衣角半分。
手里的短刀也是转了又转,几次朝我命门而来,我连连避开,有些狼狈的单手扶地,死死盯着他。
什么人?
身手这么好。
远处的士兵又即将走过,我咬了咬牙,尽全力朝他刺去。
刀刃相接,发出铿锵声响,而我却不愿让步,与他贴得极近,他那双如豺狼的眼眸紧紧盯着我。
忽然,他泄了手上的力,侧过身去,我失了着力点,朝前扑去。
怎料这人一手揽过我的腰肢,翻身朝着墙角躲去。
与此同时,巡逻的士兵也绕过来了,有些困惑地走过。
“奇怪……我分明听见有动静的。”
“唔!”
我被人捂住了嘴,双手被他死死扣住,怎么也挣扎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