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时觅说的,他知道她敢不敢。
他太他妈知道她到底敢不敢了。
两年前她虚弱从堕胎手术室出来、躺在医院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回放,夹杂着她身边所有人对她怀孕一事的否定,以及那张照片里她毫无孕味的的身材,还有她包里那份泛黄的出院小结里的“终止妊娠”字样,凌乱的画面在脑海中交织,逼得他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冷。
他一向知道时觅聪明,但从没想过,她把她所有的聪明都用到了他身上。
他痛恨她的过分聪明,甚至是狡猾。
她狡猾地不去以他和瞳瞳的亲子鉴定结果作为谈判条件,而是诡谲地偷换概念,以她和瞳瞳的鉴定结果作为要挟。
这就给了他另一种可能,瞳瞳可能是她的女儿,但不一定是她亲生的。
她进过堕胎手术室,她手上有终止妊娠的出院小结,她身边没有人见过她怀孕的样子,她的照片没有留下她怀孕的痕迹……
一切的一切,无不在向他提醒着另一种可能,她和他的孩子没了,但她去收养了另一个孩子。
这在其他女孩子身上或许不可能存在,但到了她身上,就变成了合情合理。
因为他所认识的时觅,从来都是内心世界强大、主见也强大到惊人的人。
这个世界就没有她敢不敢的事,只有她想不想。
傅凛鹤额头青筋因为压抑着情绪而剧烈起伏着,盯着时觅的眼神像要吃人般,又狠又厉。
时觅掌心已沁出了一层又一层的细汗,高度紧绷的情绪让她刚被撞过的脑袋越来越晕。
紧握着的手掌里,指甲也掐进了肉里,掌心里的疼痛让她稍稍保持着大脑清明。
保护孩子的意念大于一切。
她可以没有傅凛鹤,但她不能没有瞳瞳。
傅凛鹤父亲的态度已经很明白,他们不会接受瞳瞳。
时觅太了解傅武均和方万晴,他们不喜欢一个人,有的是办法去打击和打压一个人的信心。
也有的是办法去伤害一个孩子。
身体的伤害只是一时的,言语和态度的伤害却是一辈子的。
同一座城市,又是傅凛鹤的父亲母亲,在通讯异常发达的年代,这不是严防死守就防得了的。
时觅不想让瞳瞳再经历一遍她经历过的事。
成人有自愈能力,但孩子没有。
她也没办法信任傅凛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