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个梦。
在梦里,我又回到了那间黑白灰的公寓里,这里还有裴宴深,曾经我放在心坎上的男人。
这天是我的生日,刚结束竞赛的裴宴深从外面回来,手里捧着一束花,还有同学口中价格不菲的黑天鹅蛋糕。
他身上穿着我喜欢的白衬衫,嗓音难得的温润柔和:“絮絮,生日快乐。”
这是裴宴深给我过的第一个生日,但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也是裴宴深给我过的最后一个生日。
他还破天荒地给我做了几个菜。
令我惊讶的是,本以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裴宴深,做起饭来竟然有模有样。
我们坐在十几平米的客厅圆桌前,我看着他花了半数参赛奖金买来的礼物和桌上的三菜一汤,没出息地哭了。
那时候我们都没有钱。
我边哭边说:“裴宴深你这样太浪费了,戒指的钱用来交下个季度的房租不好吗?”
哦,我想起来了,裴宴深曾经是送过我一枚情侣戒指的。
裴宴深应该是动容的,他将我搂进怀里,刮了刮我的鼻子,说:“笨蛋,别担心,我又接了一个项目,不会再让絮絮跟我吃苦了。”
他不说还好,说完这句话后,我哭得更凶了,裴宴深没办法,边帮我擦眼泪边解释道:“也只有你一直把我当一块璞玉,可是絮絮啊,其实我,不过是大家都不稀罕的棋子罢了。”
他说,在他成长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妈妈是没有时间给他做饭的,他还说,同学都以为他家境殷实,其实不过是那些人给他们母子的施舍,他说絮絮,其实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但以后,我会为了你变更好。
这一天,裴宴深跟我吐露了他心底深处的不堪。
我还半开玩笑地问了他:“如果有一天,他们请你回去了,你会不会嫌弃我啊?”
裴宴深笃定地告诉我:“不会,絮絮永远的絮絮。”
只是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口中的他们,竟是京港第一豪门裴家。
而裴宴深,也食了言。
一阵天旋地转,梦境里的场景忽然消失了,我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耳旁反而响起了熟悉的低沉嗓音。
他说:“江稚絮,你怎么能把自己糟践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