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院子中间,前两日大家才帮忙堆好的一座雪像,已经融化得辨不清模样和轮廓,只剩下残缺的白。
姜氏接过阿梨,第一次抱到这团小东西,心也被她哭软了,道:“有个不化的法子。”
阿梨挂着泪珠儿,问:“什么法子?”
姜氏道:“把你娘画下来,这样你便可以时时看见。”
阿梨抓着姜氏的袖角摇晃着,巴巴地道:“那舅母能画吗?”
姜氏给她揩了揩鼻涕眼泪,笑意温暖,道:“我试试?”
阿梨不哭了,顿时雀跃起来,忙从她怀里下来,要拽着她去书房。
只不过姜氏却在书房门口止步,道:“要不,我们去你的房间画吧。”
阿梨迫切地点头答应了。
姜氏便请日常打扫书房的宫人去取笔墨和纸来。
姜氏就去了孩子们的寝房,在桌面上铺展开,又把阿梨放在椅子上坐着看。阿梨便两手攀着桌子边缘,小脑袋搁在桌面上,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睛一眼不眨地瞧着。
三个哥哥学习完了,白天除了午休以外基本不回寝房的,结果也有事没事地进来转悠两圈。
姜氏看过一眼的东西都能毫无缺漏地呈现在笔下,更何况她还与敖缨接触了这段时日。
她将敖缨的轮廓呈现在画纸之上,期间又换了数支大小不同的笔,一笔一画都将细节淋漓尽致地勾勒出来。
后来四个孩子都围在桌边看得聚精会神。
画好了人物画像,姜氏开始用彩墨给画像上色。
阿梨哪还有半分之前的伤心之态,眼下又兴奋又惊奇地“哇”了一声,道:“我看见娘在笑呀。”
画中那神态,她眉眼含嗔,又端着为人母的仪态,那柔美的脸上还又蕴着三分笑意,当真与平时敖缨与孩子们相处时的别无二致。
苏奉不禁赞叹道:“叔母画得真好。”
这对于阿梨来说,可比先前那雪人更亲切了。
阿梨兴奋地小拳紧握,盯着画卷直唤“娘”。
扶渠从旁观看,道:“侯夫人这也太用笔如神了,便是宫中的画师,也不及您啊。”
画成后,姜氏放下笔,笑笑道:“术业有专攻,宫中画师一生钻研画技乃是大家,我不足以与他们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