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我还是信不过扶翠,她毕竟背叛过我一次,很难想象,还会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扶翠似乎猜到了我的顾忌,只低了头道,“奴婢知道娘娘已经不信任奴婢了,但是没关系,奴婢会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奴婢的心意的!”
她说得决绝,以至于我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她。
良久,我隐约看到她肩头的衣裳已经被鲜血浸湿,这才想起,她身上的伤口还没包扎。我顿觉于心不忍,便对她道,“你先去把伤口处理一下吧。”
扶翠乖乖的应了一声,又仔细的替我掖好被角,这才转身去处理自己的伤口。
大概是被我发现了她有武功在身的事实,她也不避讳,直接脱了衣裳便开始自顾自地处理身上的伤口。
她身上的伤远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大的小的,横着的竖着的,密密麻麻的伤口数也数不清。她动作娴熟,整个过程硬是撑着没哼过一声,看起来竟像是久经沙场的将士。
我幽幽的叹了口气,“你该知道,背叛萧湛,远比我背叛我的代价要大得多。”
其实,信不过得过她都是其次,她既然跟了萧湛那么久,就必然该知道他的手段。
——若是萧湛知道劫狱的人是她,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付她。
扶翠敷药的手明显顿了一下,可她却没有回头,只背对着我道,“可是,娘娘是这个世界上,除皇上以外,唯一曾让奴婢感受过温暖的人。”
她这话说得颇为心酸,语气似乎也有些哽咽,我竟一时无言。
烛火摇曳,将她的倒影印在墙上,看起来是那么寂寞荒凉。
第二日,听说邺城的兵马撤了一半,已经往城外追去了。
扶翠按兵不动,照旧替我梳洗更衣,给我念书解乏。
第三日,听说邺城的兵马又撤了一半,分别往着城外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追了过去。
扶翠依旧不动声色,只安慰我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