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身为燕北的普通商户,原本不至于牵扯进这些政治斗争中去,可是任家偏偏撞到了燕北王府的枪口上。
任益均想着任家长辈们的那些行事,若是这次他祖父和父亲能够平安回来,并且由这次的事件吸取到教训,那么以后任家或许还能继续在燕州立足,否则的话任家这一艘船总有要翻的那一日。
任益均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杞人忧天,今日任家老太爷和任大老爷的牢狱之灾就已经预示着任家在走下坡路了。
也就是在这一刻,任益均意识到了自己的百无一用,平日里齐月桂骂他的话并没有错,如果他不是任家三少爷,他还能做什么若是有一日他不再是任家三少爷了,他又能做什么
这一个下午,任益均和齐月桂就这么待在了花圃里,和齐月桂的那一段对话之后,他又想了许多,而齐月桂则不知道什么时候歪倒在了他身上睡着了。
任益均察觉到之后,皱着眉头很是嫌弃地看了一眼睡得口水直流的人,他有些犹豫地伸出手想要把她给推到地上去,可是手碰到她的肩膀的时候却又鬼使神差地缓缓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好让她能睡得舒服一些。
任益均暗自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等到他任三少爷真到了的落魄了的那一日,能养活的估计也只有这个一顿只要求吃三碗米饭就满足了的女人了,所以以后还是稍微给她点好脸色看吧。
而这个时候的荣华院那边,任五老爷和任三老爷终于把任大老爷任时中给接了回来。
只是众人在看到任时中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
任时中身为任家嫡长子,是任老太爷钦定的任家上下承认的下一任家主,他平日里是很注重自己的形象的,至少每一次出现在人前的时候都是一身稳重光鲜的穿着,言行举止也很有准当家人的气势。
可是今日任时中却是被任时茂和任时敏兄弟两人给扶回来的。
任时中出门的时候穿的那一身鸦青色的杭绸直裰已经皱皱巴巴得不成了样子,尽管现在他身上还披了一件任时茂马车上的备着的深蓝色缎面披风,但是露出来的衣摆还是看得出来有些破损。
他眼下有些青乌,看上去很疲惫,嘴唇更是脱水到干裂,头上的发髻虽然没有歪,但是还能看得出来是之前不久才匆匆梳好的。
任老太太瞧见他的模样震惊得叫了一声大郎之后就说不出话来了,而任大老爷跪倒在任老太太面前的时候神情也是有些激动,大太太和大少奶奶在一边瞧着直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