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宫里渐渐忙了起来。
各藩王都会回京朝见,自然也有太皇太后的次子,平王刘祯。
这几日,任谁都能看出太皇太后的心情很好,连对我也有难得的笑意。
这晚,夜已深,我还守着烛火边等。
门终于开了,沈珏走了进来,见到我有些惊讶。
“怎么还没睡?”
我起身过去,为他脱下朝服,解开束发。
他静静看我忙完,伸手将我揽进怀里。
“卿卿,最近宫里事多,以后不要等我到这么晚了。”
那夜,他贴在我耳边轻轻说,你一个人在这宫中很难吧,以后让臣来护着你。
我忽然哭到不能自已。
几年了,身边所有人都告诉我,你必须要保住谢家,你一定要护好翎儿,谢家垮了会如何,翎儿出事了会怎样。
却从没有人在意过我会如何,我将怎样。
我只是一个被操控着维系各方利益的棋子罢了。
他是第一个说我很难,说要护着我的人。
我像是个绝望挣扎中渴极的人,终于遇到了一滴滴的水,哪怕就是鸩毒,也甘之如饴。
我贪恋着他的那丝温暖和若有若无的温柔,点头答应了。
从此,他几乎每晚都来万宁宫。
也全靠着他在宫中能只手遮天,司礼监掌印每晚宿在太后宫中,这种宫闱丑事却悄无声息。
那些知情的宫人也都置若罔闻,三缄其口。
今晚,沈珏确实累了,抱着我很快睡着。
熟睡中的他,卸下了平日那种逼迫人心的冷漠疏离,比刘祉、薛锦川和我的哥哥们都要好看。
他本生得眉目俊朗如画,只是在这宫中久了,染上了阴沉和薄凉。
太皇太后殷殷盼了许多天,平王终于进宫了,带着他的王妃薛锦宁。
“祯儿,宁儿,快到母后这里来。”
家宴上,太皇太后喜不自禁,连连招手。
我知情识趣地坐到了远处,将主位留给他们。
薛锦宁看我一眼,并不说话。
宴会一时热闹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