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的松华院支起灵堂,长长的灵幡挂了满院,满目衰白一路铺到府门外。
百姓感念秦家人为国捐躯,自发在门口哭灵,嚎声震天。
李镜宜孝衣裹身跪在灵堂前头,本就瘦削的身子更显娇弱,眼泪簌簌地落,一度失了信陵郡主风度。
她想,一定是因为祖母的死,她才会这么伤心。
在秦家这三年,除了秦策外,与她相处最多的人便是祖母。
纵是自己再娇气闹腾,祖母也没说过半句不是。
从前与秦策吵闹时,祖母也总站在她那边,她在祖母身上感受到久违的温暖。
至于秦策——在她心里,他是个混账。
三年前的冬日他们奉旨成婚,秦家父母和兄嫂从边关赶回参加完婚宴离开后,他被留下来监工翻修秦家祠堂,顺带陪她度过新婚。
起初那两月,他们过得平和,他满意她的容貌,她也满意他的体格。
可当新婚的激情褪去,冲突便渐渐显露。
她出身宫廷,规矩精细,难忍他的粗鄙无状;他自幼混迹在边关军营,行事散漫,嫌她多事挑剔。
再加上祠堂修好后,皇伯父指派京城差事给他,他终于反应过来,秦家长辈和皇帝意在用这桩婚事将他牵绊在京城,为秦家留后。
李镜宜自然也不想他离开,边关苦寒又危险,她自幼失了父母,虽然皇伯父和宫中众人都对她关爱有加,可秦策作为丈夫,是她往后半生最亲近之人。
她不想成寡妇。
可一腔报国热血无处可诉,秦策便整日肆意放纵,整日游手好闲不求上进,或是醉酒或是玩乐。
她看不惯秦策的放浪,与他争吵不止。
他们住在一个院里,分居却长达两年,只偶尔陪同祖母用饭出游,才会同行。
首到军情告急,秦策瞒着所有人奔赴边关,做了个无名无姓的兵卒,然后——回忆于此处戛然而止,雪花顺着寒风灌进来,李镜宜拢住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