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克制住说起来可不容易。
陆洲自己也明白。
他们俩回到队里的家属院住,孟参长叫人置办了些生活用品,被陆洲拒绝了,他自己开车去买了回来,就两个人,开销没多大,很快就置办好了。
外头下着雪,又冷,路上都没几个人。
孟参长媳妇也来北屿陪他过年,包了饺子,送给陆洲他们俩吃。
包的太多了,陆洲放在冰箱里,要吃的时候再拿出来解冻。
这事池麓不知道,她是看了冰箱问了陆洲,才知道饺子是谁送的。
拿出来一煮,都变成了糊糊。
陆洲嫌弃啧了一声:“这肯定是孟参长自己包的,要是嫂子包的绝不会糊。”
池麓无可奈何笑了声:“你别甩锅了,饺子都是新鲜的才好吃,你就这样糟蹋人家的饺子。”
“冤枉我了,我认识孟参长多久了,他包的饺子是什么样我不知道?”说着很嫌弃拿了一个大碗,把锅里成糊糊的饺子捞出来,又把锅洗干净,又跑去冰箱拿新鲜的蔬菜和肉。
池麓问他:“还要煮什么吗?这些够吃了呀。”
“你不要吃饺子了,我给你炒个饭。”
“我为什么不能吃?”
“都成糊糊了,我吃就行了,你吃炒饭。”陆洲挽起胳膊,开始洗菜切菜,动作一气呵成,还不让池麓在旁边看。
池麓不经意间瞥到他胳膊上有几个小黑点,像是针孔留下的痕迹,看起来很久了,还没消掉。
她假装没看到,走到客厅坐着。
陆洲回到厨房,忽然回过神,看着挽起来的胳膊露出的肌肤,沉默了半晌。
……
吃饭的时候,陆洲的衣袖已经放下来了,他吃的快,很快一大碗饺子见底了。
池麓没什么胃口,吃的慢,也不敢看他。
她以为自己很坚强了,可看到他胳膊的痕迹,心脏跟着一阵又一阵的绞痛,心疼的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吃完饭,他们俩坐在客厅看电视,池麓心不在焉的,头一歪,靠在他肩上,小声说了句:“你的床罩我今天早上拿去洗了,你今晚没被子盖,只能跟我挤一挤了。”
陆洲握着遥控器没说话,心情跟着跌入谷底。他很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以前从来没有过。
他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