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家碧玉,穿得如此寒酸,也敢来长公主的赏花宴上丢人现眼?”
一道尖锐、不合时宜的声音传入正在低头欣赏茶花的宋曼九耳中,她抬头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一个穿着粉色华丽锦缎长裙、一头珠翠璀璨的女子扭着腰肢,款款走了过来,她金钗上的宝石有拇指那么大,缀珠金梳帘闪闪发光,下面的珍珠怕是有花生粒那么大,灵蛇髻上还插了一根闪闪发光的步摇,这一头珠宝怕是值好几百两银子,难怪讥讽别人寒酸?
宋曼九看着她那一头红黄白的各色珠宝混杂在一起,真像一盘西红柿炒西蛋,心中发笑,可看她那充记敌意的眼神,直觉这是一个不好惹的角色。
她眼角的余光瞟向四周,五步之内没有一个人,看来她这敌意是冲自已而来。
自已不认识她,又没招她惹她,她这敌意何来?
她被眼前姑娘的敌意弄得有一瞬间的愣怔,微微皱起眉头,压下心中的惊讶,露出一丝微笑,礼貌地问:“这位姑娘是在说我吗?”
江缕看着宋曼九清丽的面容,在粉色茶花的映衬下像一朵娇艳的百合花,难怪谢世子会盯着她看?
宋曼九一双会说话似的眼睛奇怪地看着她,更让她腻烦,就这狐媚的样子,真以为来一趟长公主的赏花宴就能入得了贵人的眼,真是可笑?
她不屑地盯了宋曼九一眼,嗤笑了一声,说:“这里连条狗都没有,你说我说谁?”
说完吃吃地笑了起来,旁边的丫鬟也和主子一样捂着嘴笑。
宋曼九看着这主仆俩嚣张的样子,心里的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张嘴就要怼回去,突然想到母亲的叮咛:“咱们刚到京城,谁是谁都不认识,京城不是高官显贵就是皇家贵族,人与人的关系错综复杂,一不小心就会惹祸上身,所以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由着性子来。”
她张了一半的嘴又紧紧地闭上了,牙齿狠狠地咬着下唇里的嫩肉,手轻轻地抚着茶花,但急剧起伏的胸膛出卖了她愤怒的心情。
父亲宋峥一直在外地让官,前不久升任吏部郎中,她才随父母回到京城。
她虽然在京城出生,小时侯在这里也生活过两年,但是那时还不记事,对京城没什么印象。
这次回来对她来说就是第一次来京城,对一切都很好奇。因此祖母让大伯家的堂嫂带着自已和堂姐参加昭阳长公主的赏花宴时,她非常高兴,为此还让母亲给她准备了新衣服、新首饰。
结果自已精心准备的衣服首饰在这个女人眼中变成了寒酸。
这狗眼看人低的女人,她这是什么眼光,一点审美都没有,难怪把自已的一头珠宝弄得像盘廉价的菜一样。
宋曼九深吸了口气,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宁可吃点亏,也决不能鲁莽。
她逼着自已露出一丝轻浅的笑,装着不在意眼前这个女子的无礼,继续欣赏茶花的时机,不动声色地搜寻堂嫂和堂姐,希望她们能过来帮自已解围。
刚才还在这里看花的两人,这会都不知跑到哪去了。糟糕的是,金纱去给她拿落在车里的荷包还没有回来,这让她有点心急。
偏偏这时那个女子的丫鬟轻笑着说:“小姐,她莫不是吓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