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鸢也被这一声姨夫吓到。
余光之中,也将姨母的反应看在眼中。
她连忙屈膝:王爷恩宠本不该拒,只是锦鸢不敢越过家中兄长姊妹,更不敢逾越府中规矩。
南定王停下抚掌,笑意收敛。
他不笑时,威严十足、气势逼人。
锦氏见状下意识屈膝噤声。
锦鸢愈发垂首,屈膝半蹲,却无半分胆小怯弱。
面前女子,分明是敬,而非是怕。
似乎每次见到这小丫鬟,总能在她身上窥见几分成长,或许是南定王当日曾送她出嫁,又或是他族中那些晚辈见了他个个都是噤若寒蝉,又或是不愿与他过分亲近生怕被带坏的模样,自己还真代入了‘姨夫’这个位置之中,对小丫鬟的‘不敬’不曾放在心中。
他抬手,你既然不愿,本王也不勉强你,起来罢。他目光缓缓移到旁边的锦氏身上,锦氏你也起来罢。
锦氏谢恩,站起身来。
南定王的视线暂未收回,看见锦氏面上的战战兢兢后,心中颇为不喜,这两年他给了锦氏不少体面,自己还未说什么,她至于如此怕她
还不如当年——
他正想着时,视线从锦氏的一双眼睛上掠过,眼前想起多年前她那双眼睛,与锦氏自己倒是不像了,倒是……
南定王再度看向小丫鬟。
露出几分意外之色。
锦氏察觉南定王来回移动的视线,胸口突突猛跳两下,唤道:王爷
南定王方才收回意外的视线,不甚在意的提了一句:你这外甥女倒是像你。
锦氏心底早已慌乱的翻天覆地。
偏面上还要露出长辈疼爱的神情来,说道:妾身也是这么觉得的,也是锦鸢这丫头会生,与她父亲才像三四分,更像是我们锦家的姑娘。说来也是天意所致,我那妹夫说,既然都是姑娘家,随着母亲姓锦更好,念着好听,意头也好,如今她孤零零一个人认回锦家,这么一来,反而真不像是外甥女,更像是亲侄女了。
话语之间,皆是对锦鸢的骄傲与怜惜。
锦鸢默默听着,任凭姨母发挥。
南定王站起身来,本王就不打扰你们叙旧,说罢,又看向锦鸢,来了王府,就当是回了家里,有什么都不必客气,平日里若得了闲,随时来家里小住几日,就当是陪你舅母了。
锦氏屈膝恭送:妾身谢过王爷。
锦鸢也跟在锦氏身后行礼。
待南定王走后,锦氏起身,目光幽幽地望着门口的方向,直到婆子提醒她,锦氏才转过身去,拉着锦鸢又坐回去,仔细的问她这些年的经历。
锦鸢却不敢说的详细。
怕牵扯出自己曾是罪臣沈家的奴婢,又要多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来。
到傍晚时,锦鸢打算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