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语已然失去了理智,本能地抱住了萧成钧的腰,想寻个物什倚靠。
她攥住他的衣裳,脸颊贴紧对方胸膛,只觉得陷入软和温暖的棉花里,整个人恨不能就此沉沉睡去。
身前模糊的人影本是毫无反应,紧接着便将她狠狠扯开,用力一推。
沈明语登时跌倒在冰冷青砖上,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可即便疼痛不已,药效仍避无可避地袭来,让她身子又一阵发软。
意识再度被吞噬前,沈明语咬牙拔下发簪,狠狠刺进了掌心伤处。
温热鲜血从指缝滑落,顺着小臂淌进袖中,煞是刺目。
顷刻间,钻心的疼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瞬间驱尽了脑中混沌。
沈明语顾不得辩解,唯恐自己再失控,仓皇爬起来,夺门而出。
……
祠堂殿门大敞,雨丝纷扬落在萧成钧身上,慢悠悠渗进银线云纹的宝蓝衣袍里。
屋内空气彻底陷入凝滞。
不知隔了多久,连寒风都似静默了,渐趋于平静。
萧成钧终于抬起手,用力按了按眉心。
他足尖轻踢发簪,地面随之逶迤出一道极细的血痕。
那支嵌珠银簪形制朴素,唯独所用珍珠是极为难得的南珠,金光无暇,皮质细腻,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萧成钧眸光微顿,他蹲下身,望着那东西若有所思。
他认得这发簪。
幼时,母亲还没疯癫时,最爱将他抱在怀里,拿这支银簪逗他。
应是……很多年前了吧。
————
沈明语一路躲躲藏藏,顺着偏僻小路跑回去,途中虽有几次差点撞见人,但好在有惊无险。
冷风袭骨,冻得人止不住发抖,反倒压制了体内残余的药效。
奔回芷阳院时,沈明语浑身快要脱力,衣摆浸满泥泞,狼狈不堪。
连翘正神色焦急地从院里出来,远远看见沈明语,赶忙冲上前来,扶着她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