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连意旁观者,看看商时序,又去看看秦颜晚。
她不蠢,甚至还很聪明,否则当初也不能凭三言两语就营造出“顾景曜对她言听计从”的假象让秦颜晚误会。
所以她这会儿已经想明白所有事,斜靠在椅子上,病恹恹的神色里浮现出突兀怪异的笑:“原来我那个局,也不是完全失败了,这不是还帮顾总赢得美人心嘛……”
秦颜晚梗着声:“我跟顾景曜的事用得着你多嘴。”
“你都来我家了不就是想听真相,我现在要告诉你真相你又不敢听,秦秘书,你怎么这么矛盾?哦~我知道了,你其实猜到了,就是不敢验证对吧?毕竟你连戒指都戴了,要是现在知道自己所托非人,那你又情何以堪呢?”
聂连意看到她无名指上的Eros了,但她这次非但不觉得妒忌,甚至觉得可笑,是那种“同病相怜”的可笑。
商时序皱了一下眉,是因为聂连意对秦颜晚的冷嘲热讽,但他没有打断。
他也要秦颜晚知道,她事到如今还觉得顾景曜无辜的想法,是有多天真。
秦颜晚神经紧绷,脸色也紧绷,她并不承认自己是“不敢”,她是没必要,她为什么要在这里听聂连意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她不想听。
她直接就要走。
聂连意一句“拦住她”,聂家的佣人就挡在了秦颜晚面前,不准她离开。
秦颜晚转身看着她,脸色冷冷。
聂连意轻巧勾唇:“你不想听,但怎么办呢,我就是想跟你说,秦颜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告诉你,顾总才是那个下棋的人!”
她从椅子上起身,随手折了枝头的一朵盛开的玫瑰花,她绕着秦颜晚转圈,一边转,一边说,一边撕下花瓣丢在地上。
“那两个混混早就被顾景曜抓到,他为什么要等到三天后才交给警察?因为他需要用这三天来完善我那个不太完美的局——你收到过我的不雅照对吧?”
“但我根本没让人发给你,我本来以为是混混自作主张,现在才想明白,原来是顾景曜安排的——如果不发给你这个‘主谋’,怎么形成完整证据链,警察怎么会把你关进看守所——你要是不进看守所,怎么会彻底陷入无助的境地,顾景曜怎么英雄救美,你又怎么会把他当成救命稻草紧紧依附他?”
秦颜晚的呼吸遽然一重!
两个月前的那件事她明明已经忘得七七八八,现在却随着聂连意的话语,又在她脑海中重新复苏。
她想起自己收到照片的不知所措,想起被传唤到警局的不安忐忑,想起警察抛出的一个个证据和一声声讯问,以及签字画押被关进看守所里,那些怪味的汤和馊了的馒头。
那天她胃疼到抽搐,躺在看守所的大通铺,绝望地想为什么没有人来救她,然后顾景曜就出现了,像救世主一样带她离开……对,因为他在那时候出现,所以她紧紧攀附上了他,她到现在都记得,自己那时候的心理动态。
——整个世界都是黑的,只有他亮着。
“……”
情感告诉秦颜晚,聂连意的话不能信,她就是见不得她跟顾景曜好,说了这么多她有证据吗?
但理智还是清醒的,她想起后来沈素钦和柳厌都曾在不经意间提起,他们当时被私事绊住了,忙着处理抽不开身,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所以才没去救她。
这么巧,两个人都有事,都在这个时候没注意她,放她一个人孤立无援……真的有这么巧吗?
太巧的巧合,就不是巧合了。
如果真如聂连意所说,如果真是顾景曜安排……今天的新加坡艳阳高照,秦颜晚却感觉遍体生寒,心脏有一个角落覆上了阴影。
聂连意的话还没有说完呢:“还有一件事,当时我也以为是偶然,现在看,应该也是顾总在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