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慌乱就容易做错事,说错话,拓跋炎很快抓住她的漏洞,皮笑肉不笑的望向她颤抖的手。
“你说这几天生意不好,又说昨日就有许多人?到底遇见什么人了,是不是一男一女,快说。”
此刻老板的手以一个保护的姿态遮住她的孩子,脸上是强装出来的镇定。
拓跋炎知道这人心里其实怕得很,但他故意继续拖着,拖长这个让人心惊胆战的时刻。
那孩子吓得再不敢说话,哪怕他心里知道先前走的那一对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可眼下他的嘴巴被老板紧紧的捂住,不能开口,他也不敢。
老板尴尬一笑,“孩子懂什么?乱说的。这过路的人稀稀拉拉的,我也记不住个什么,一男一女也有,不过只有在商队里才会遇到,平常这路过的大都是男子,都没见什么女人。”
顾左右而言,她显然是在说谎,拓跋炎也不再继续他的折磨,而是忽然抬起头,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有没有?”
渗人的杀意从他的眼神和话语中透出,让老板大惊失色,她晓得自己今日是大难临头了。
但即便自己保不住性命也得护住他的孩子们,让他们有机会先跑走。
说来也怪,不知为何,眼前这人就认定了自己见过他要找的人,还非要自己承认,就算是认了又如何?人都走远了。
不过这也不是是否承认的问题,而是即便他承认了,感觉今日要脱身也是难上加难,被人故意为难,那人还带了许多佩剑的护卫,显然并非等闲之辈。
她一个妇道人家在外做生意本就艰难,好容易在这鱼龙混杂的路口站稳了脚跟,却又来今日这一遭。
她害怕是害怕,但更多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做了这么久的摊子,就要一朝被毁,与其要死,还不如搏一搏。
老板下定决心,她得先找机会将底下柜子里的菜刀给拿出来,这是她许久之前切了点下酒菜用过的,此后便再也没拿出来,这时候倒是个趁手的武器。
拿刀就算斗不过他们一大帮人,也能争取点时间让自己的孩子们先跑,他们熟悉这山里的地形,两下就能绕的这些人找不到北,想必可以脱困。
至于她自己,她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可怜了这两个孩子。
“贵人你就别问了,我是真不晓得你要找那个一男一女,我这一大早的出摊来见来喝茶的也不少,只是没平时热闹。要说一男一女也的确是有,不过那看着是往城里去的,要不你去城里瞧瞧?”
拓跋炎对她的话并不完全相信,不过生死事大,在屠刀面前实在是没有什么余地可言,他觉得这女人也不至于对自己说谎,她眼里的害怕是真切的。
不过他还是迟迟不回答,而是定住身形,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对方,直到那菜刀颤颤巍巍地被老板拿在手中,蓄势待发。
老板心中也煎熬,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动手,毕竟是第一回做这样的事,虽说是为了自保,但平时连鸡鸭都没杀过的人,实在不敢想象一出手就直接要了别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