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液体和针头闪烁着冰冷的光。
我双手都在发抖,几乎握不住这小小的针管。
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我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
是许老师资助我,我才有了读书的机会,有了遮蔽风雨的家。
可他为了帮儿子戒瘾,以身试险。
此后。
许老师从县里饱受赞誉的优秀教师,变成了街边的拾荒者。
曾经那些赞誉他的人对他避若蛇蝎:“就这种败类,还教书育人,他配为人师吗?”
临死前,他泪眼朦胧拉着我:“我只希望……未来不要再有像我这样的家庭。”
我好不容易才有的家。
就因为这一剂小小的针管,碎了……
决定卧底时,沈行川也曾肃然告诫我:“不要碰,碰了就再也回不到阳光下了。”
他说,做我们这行。
不怕照顾不了妻儿父母。
不怕一去再回时,儿童笑问客从何处来。
甚至不怕一去不回,警号永久封存。
只怕活着,却人不人鬼不鬼,再也无法站在阳光下……
我脸色发白,整个人都像是被这针管冻住。
而陈商述紧紧抱着我,微凉的指尖在我的腰间摩挲,不咸不淡得催促着我。
见我迟迟没有动静。陈商述眼里闪过不耐。
他握住我的手,将针尖抵上我的肘窝静脉,却放柔了语气:“别怕,不会很疼的。”
我的眼泪顷刻落下,俨然害怕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