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弦蓦地一颤,我不由自主地动了动指节。
我抬眸望向他,正撞进那双柔情的眼眸。
沈行川对我无条件的包容,仿佛永远没有止境,也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有真正卸下伪装的时候。
这一刻,心底压抑的情绪再也兜拢不住,满腹的委屈酸涩在这一瞬几乎快要漫溢出来。
“行川,我害怕,害怕陈商述没死,害怕他又会卷土重来,害怕他会用你来报复我……”
我埋首在他掌心,一句一句将心底最深的恐惧压抑吐露。
沈行川默默静听着,目光始终落在我身上。
“别怕,没有永远抓不住的罪犯,不是吗?”
“何况,他能跑一次,我们就能抓捕他第二次……”
沈行川的声音渐渐微弱:“感到迷茫害怕的时候,就抬头看看太阳,即便是它也有照不到的阴影,人又怎么可能,完美无缺……”
我惊惶抬头,反复确认他只是精力不支睡着了,才松下一口气,一颗紧绷高悬的心也终于落回实处。
我伸手为他掖了掖被角,目光在他光洁的额间停驻。
黑色的碎发轻柔地搭在额前,英挺的鼻梁被氧气罩削弱了些许存在感,显得沈行川整张脸莫名显出一丝乖巧柔和。
鬼使神差地,我在他额间轻轻落下一吻,才慢慢走出病房。
落日的余晖洒进走廊,光影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心底那一处彷徨的空洞,好像也随着沈行川的醒来,渐渐充盈,强大起来。
就算陈商述当真没死,我也一定会再一次将他捉拿归案。
第二天。
我向警局申请了归队。
而五天后正式归队的那一天,正是‘江北’一案的表彰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