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万物盛极必衰,唐家就是这样,要不然唐家到唐立这一代也不会只剩唐立这一根独苗苗。
也许是家庭原因,也许是性格使然,唐奶奶的离开唐立很平静的接受。也接受,分离是人生的常态。她接受自已孤单的命运。
但就在刚才,在现在,唐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有个人在自已身边。她一个人有些束手无策。
人类大多时侯喜欢逃避,但一旦认清现实,又会很快让出正确决择。唐立也是一样,虽然最开始她选择让自已先逃避,让自已得以喘息。也可以允许自已有一时的软弱,但该解决问题的时侯是绝对不允许自已退缩。
在没弄清楚对方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企图之前,她不能贸然的连累其他人,所以她只能自已想办法解决。
晚上,她先去祠堂给先祖们上香,并在心里默默祈祷,先祖们,保佑自已逢凶化吉。然后取出奶奶留给自已的祖传保命符,一柄非金非玉,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短剑。还有一张非常陈旧纤细却异常柔韧的网。至于那种黄纸画的符,早就不知道被哪一代不肖子孙消耗光了。
把短剑和网藏在身上,才抬脚往自已房间里去。平时都会紧闭房门的祠堂今天却房门虚掩。她不知道,那供桌上,一排排的灵位到底有没有哪位真的有灵,但她希望如果她真的走投无路,有哪位先祖可以显灵救她一命。
一切准备就绪,她和衣躺上床,把短剑和网放在被子下面,自已顺手就可以拿到的地方,然后假装自已很困,很快就会进入了梦乡,其实被子底下一只手抓着短剑,一只抓着网。
唐立感觉自已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紧张过。从躺在床上开始,她的心跳就不停的加速,她只能通过不断调整自已的呼吸,来调整心跳。她不停的放缓呼吸,尽量让自已看起来呼吸绵长,模仿睡熟的样子。思想高度紧张的结果就是汗水不断从四肢百骸往外冒。唐立不敢动,生怕对方发现自已装睡。
结果,等了又等,什么事也没发生。
如此大量消耗精力,唐立很快就累了,渐渐的,本来半眯的眸子,轻轻合上,紧绷的身L慢慢放松,刻意放缓的呼吸,真正开始缓慢悠长。
那个原本坐在床尾的影子,这时才慢慢靠近唐立。他避开感应灯,俯身打量唐立。以前他不知道有感应灯,也没有点亮过感应灯,但突然有一天,感应灯却亮了,虽然不是每次都亮,但为了不惊扰熟睡的人,他都会主动避开。
确定唐立已经睡熟,才在唐立身边隔着被子躺下。他不敢触碰唐立,他怕吵醒她,他侧头欣赏唐立的睡颜,原本虚幻的身L在缓慢却稳定的变凝实,以前轻飘飘的身L慢慢变得有质感,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已从无到有,缓慢增加的L温。还有慢慢增加得重量。以前他如烟如雾,轻飘飘的。他很想触碰唐立,可他碰不到她,现在他偶尔能碰到了,却害怕碰她。他就那样静静的盯着她,坚定又执着。
如果唐立现在醒来,一定会认识那双幽暗又微微泛一点暗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