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简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能下床走动,这三天里张兰香和罗小娟每天都来看望她。
张简旁敲侧击地跟她们打听到现在是一九八零年,她妈妈有穗十二岁,她姥姥王孝凤三十岁。
知道这些信息后,张简又着重打听卫平安的习性和喜好,知已知彼,方能制胜。
在卫平安没有回来之前,她要掌握卫平安所有的信息。
等能下床走动时,张简就央着罗小娟陪她挨家挨户地串门,她要尽快地了解此时的大张村,通时也想从中寻找到一些助力。
单靠她一个人,肯定对付不了卫平安。
张简频繁地串门,让村民们大为震惊。
以前的王孝凤很少出门,也不会主动出来找人拉家常,有时侯下地干活碰见了也就是点下头笑一笑就算打招呼了。
现在的王孝凤过于热络健谈了,连罗小娟都说:“孝凤呐,感觉自从你喝药救回来以后,就有点不一样了。”
张简笑笑说:“毕竟死过一回了嘛,肯定要和以前活的不一样了,不然不是白活了!”
罗小娟十分赞许张简的这番话,于是更加热情地拉着她记村子里溜达。
张简很快将村子里的人都认熟了,但她想找的派出所、村委会之类能主持公道的地方,一个也没有。
八十年代的农村本就贫穷落后,尤其像大张村这样挨不着山碰不着水的原始村落,更是穷得二里地外都能听到叮当响。
村里家家户户住的全是泥土和茅草建造的土房子,绝大多数人家吃不上大米,依靠红薯、豆面、玉米等杂粮过活。
村里的基础建设几乎没有,穿行在村户之间的道路都是靠两条腿日积月累走出来的泥巴路,一到下雨下雪泥泞难行。
整个村唯一能算得上管理层人员的是村长张常兴,还三天两头不着家,目前为止张简还没找到他的下落。
张简坐在土灶后面,用一根烧火的木棍在地上将掌握的情况一一划拉出来,划拉完了,她看着坑坑洼洼的泥巴地面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难啊!
还是要先靠自已。
卫平安一直在外赌钱,元宵节都没回家过,一直等到元宵节过后已经换了三四茬的赌友们都回家了,他才摇摇晃晃地出现在村西头的路口上。
历时小半个月的闭门赌钱,他赢了不少,心情很不错,买了两斤猪头肉两斤高粱酒,拉着两个赌友来家里吃饭。
有穗和有衣看到卫平安回来都紧绷起身L,神情紧张地喊了他一声爸。
有梁早跟兔子似的窜不见了影,但闻到猪头肉的香味又忍不住吸着鼻子扒在窗户上,通过窗户的缝隙往里偷看,看到桌子上香喷喷的猪头肉就开始不停地往肚子里吞咽口水。
卫平安进了屋就挥着手命令有穗和有衣拿筷子,拿碗,拿盘子,拿酒杯,把两个孩子指挥得跟两个陀螺一样在家里滴溜溜地转起来。
他热情洋溢地邀请两位赌友入座,大声地招呼他们喝酒吃肉,直到张简从门外进来他都是记脸的激动和热情。
张简一进来,他就跟见了仇人似的变得煞气冲顶,猛拍了一下桌子,怒骂起来:“操你妈的,你怎么还没死?我他妈的以为你早死透了呢!”
张简不知道卫平安回来了,进门迎头就是一阵怒骂,结结实实将她吓了一跳。
张简对卫平安这个嫡亲姥爷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她的记忆中只有一幅画面是关于卫平安的。
卫平安拽着那棵歪脖子柳树,将它从歪向水塘的方向硬生生拽过来歪向着他。
然后他折了一大把柳枝插在张简的后衣领里,指挥她不停地转来转去,模仿戏台上插科打诨的小丑唱戏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