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收拢,屋外正午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空气里的灰尘扬起,不消片刻,屋里陈旧、不见天日闷沉的气息都被太阳晒走。
深秋,风吹动窗外花园栽种的绿植,簌簌作响。
白毛做了一个噩梦,这不是他第一次做了,在梦里,他再次经历了密室屠杀,亲眼看着恶人将和他一样的人杀完,那恶人的脸,从银竹变成闻无恕,接着变成阿冬,闻无行、赫连音,还有姜姐。。。。。。
到最后,是他的脸,恶人顶着他的脸大开杀戒,负罪感如同厚厚积雪压在他的心口,让他喘不上气来。
白毛是从恐惧中醒来的,眼皮掀开,瞳孔接触到光亮短促缩了一下,大汗淋漓,面色惨白,喉咙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全身都在颤抖。
一道声音在这时响起——
“白毛。”
白毛沉浸在恐惧之中,精神恍惚,双目睁大,没有反应。
“诸葛白!”
那声音又一次响起,只是唤了他全名。
白毛缓缓回神,视线移动,当看清姜遥的脸时,他下意识伸手打自己耳光,但双手都被束缚带绑住,动弹不得,只能呆呆傻傻地凝望着她。
姜遥将绑住他四肢的束缚带全部解开,倒了一杯,搀扶着他坐起来,旋即给他喂水。
白毛没有反抗,如同听从指令行事的机器人,咕噜噜喝了一杯水,干涩烧灼的喉咙稍微舒服了一些,眼睛依然看着她,没有一秒的停顿。
他这一年,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吃了很多药,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只以为眼前的姜姐是梦。
以前姜姐就是他的支撑,进再难再可怕的诡域,他一看到姜姐都会重新恢复力气。现在也一样,没有精神病痛折磨,哪怕是梦,也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似乎那些噩梦都离他远去,他又活了过来。
白毛无比珍惜这个时候。
姜遥见他状态不错,又让佣人推来一些食物,喂他吃下。
她边喂边道:“这可是我第一次给人喂饭,你小子算特例。”
在她说完这句话,一滴泪便跟着落入了勺子里,是白毛,他两眼通红,眼泪止不住地流,颤巍巍地道。
“这梦好真实,姜姐,你以前在梦里都不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