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小蔓,我们分手吧,我妈妈接受不了你的职业,她想让我找一个工作稳定的女孩。”电话那头,赵士嘉的声音幽幽传来。
“为什么?士嘉,你有争取过吗?”许芊蔓一瞬间红了眼睛,她不甘心的质问电话那头。
“我尽力了,对不起。小蔓,我妈叫我,我先挂了。”说完,赵士嘉挂断电话,电话那头只传来一阵嘟嘟声。
许芊蔓站在阳台上,无力的垂下头,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柔和的光线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许芊蔓今年二十五岁,是一名独立的音乐制作人。她从小生活在中产家庭,父亲是当地一家小生物公司老板,母亲是受人敬重的医生。虽然家庭条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十分优渥。她曾经还有一个比自已大三岁的哥哥。哥哥从小陪自已长大,视自已如珍宝。然而,十年前哥哥突然因病离世,她的世界轰然坍塌。
那一年,她才十五岁。一年后,父母又生了一个弟弟,而她则带着未愈的伤痛被送往英国,独自面对一个陌生的世界。她在孤独中爱上了音乐,并开始试着自已创作音乐。在大学期间,她创作出了许多作品,是朋友眼中的“艺术家”。虽然事业刚刚起步,在业内并不出名,但是她是发自内心的享受创作带来的自由于激情。
大学毕业后,许芊蔓选择了回国。原本她引以为傲的“艺术家”身份忽然就变成了大家口中收入不稳定的、没有未来的自由职业者。她仿佛一个游离于传统社会框架之外的异类。甚至就连自已的父母,也不能理解自已为什么读了四年的金融本硕,却非要从事音乐制作人这一自由职业。父母耻于向大家介绍她的工作,只希望她能考公考编,或者让老师。总之,她被要求要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能够相夫教子,过上在他们眼中“正常”的生活。父母频繁的催促,夹杂着隐约的失望,让她感到窒息。
她曾与男友相恋五年,在谈婚论嫁这一步,最终也因为这一原因而分手。
十月的北京,天气已经有些转凉。她穿着睡衣套装站在阳台瑟瑟发抖,一时间分不清这抖动是来自秋风,还是因为内心的悲痛。
“小蔓,吃晚饭了。”母亲赵婉芝轻声呼喊阳台上的她。这是一位气质优雅的女性,即使年过五十,但岁月在她身上似乎格外温柔。她身姿挺拔,走路轻盈,从容不迫,给人一种自信而宁静的感觉。
她慌乱地擦掉流下的眼泪,转身走进餐厅。
然而,母亲还是发现了她的异样。
“怎么了,怎么掉眼泪了?”
“没事妈,分了个小手,单身了。”她强颜欢笑,常年独自在外生活,使她本能的报喜不报忧,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在和父母分享生活时她也会主动弱化自已的负面感受。
母亲拍拍她,没有说话,她知道女儿要强,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已的难过。她也识趣的不再追问,而是给女儿的碗里盛了好多她爱吃的虾球。
“闺女啊,爸爸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上学的时侯就喜欢那些琴啊鼓啊的,我们也没拦着你,想着你玩玩就算了,结果你倒好,真把这当回事了。你看现在,工作也没有个正经的,婆家那头也因为你整天搞这些东西闹得不欢喜。爸爸是真替你着急啊!女孩子,终归还是要有个稳当的工作和踏实的日子,这样爸爸才能放心哪。你啊,得好好想想我说的话。”一旁的许德成缓缓开口。
“什么是正经工作?”本就委屈的许芊蔓在这一刻将自已所有的情绪爆发出来,“我搞音乐为什么不行?你想让我找个稳定工作,嫁个还不错的婆家,不过是在乎你自已的面子,你真的关心过我想让什么,快不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