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夹杂着章建国的说教声和刘玉英假惺惺的关切声,以及坐在一旁的章梨似有似无的拿腔拿调,气氛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但是却丝毫没有影响夏期许的干饭。
不,严格的说起来,也不是她的干饭,而是她专心致志的投喂怀里的囡囡。
她这些年喜爱吃清淡,再加上这些菜年幼的时候其实吃的也不少,来来回回的样式她也早就吃腻了,现在看到也没有丝毫的食欲,倒是怀里的囡囡似乎喜爱的紧,各式各样的都想尝尝,她也乐的投喂。
反正现在该着急的不是她。
果不其然,没等多少时间,章建国在刘玉英的眼神示意下就开口了,“期许啊,你这出来有什么打算?”
夏期许手指一顿,随后怯懦的开口道:“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先在饭店里刷盘子吧,至少还能赚点钱吃饭。”
“胡闹!”章建国一拍桌子,厉声道:“你是我章家的女儿竟然去饭店刷盘子,这要是传出去,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放?”
拍桌子的声音不小,吓得囡囡害怕的一缩脖子,夏期许赶紧揉了揉她的脑袋,随后拿起一旁的栗子酥塞进了她小手里,示意她吃东西。
老东西!
有话就好好说,拍尼玛的桌子啊,把我崽子都吓到了!
安抚好囡囡后,夏期许才抬头,眼底的厌恶已经散去,此时的眼底满是畏缩,“可是,我坐过牢,有案底在,没有哪一家公司是愿意要我的,我只能去刷盘子混口饭吃。”
章建国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妥协道:“罢了罢了,你就算是再怎么做错事情,年小的时候再怎么不懂事终究也是我的女儿,当爸爸的哪能狠心的看到女儿落魄却坐视不管呢?”
说到这里,坐在他旁边的刘玉英赶紧插嘴道:“对啊期许,你不知道你爸爸这四年来有多么想念你,几乎每天晚上想到你都睡不着觉,好几次做梦梦里呢喃的都是你的名字呢。”
“哎,四年前终究是你不对,竟然做出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又有那么多人看到,还惊动了警察,我和你爸爸当时就算是拼命的想要保住你都没有法子啊。”
说到这里,她假惺惺的擦了擦眼角硬挤出来的泪光,“期许啊,你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你肯定能明白我和你爸爸的苦楚的,肯定不会怪罪我们的,对吧?”
夏期许微微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情绪,没有人注意到她眼底的哀切渐渐的转化为阴狠冰冷。
好一个苦楚,好一个伤风败俗……
这世界上,当真还真的有人能做到将黑的硬生生的说成白的,将死的硬生生的说成活的,三师父说的还真对,这世界上最难猜的就是人心,最肮脏的也是人心!
她的牙齿咬住嘴唇,似乎是要咬出血来一样,“谢谢爸爸,谢谢刘姨。”
刘玉英见她这样,眼底划过了一抹的嘲弄,还真的是和四年前一样蠢。
紧接着她又看了眼章建国,眼神示意了他一下。
章建国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行了,都是一家人不用说两家话,你过两天就来章氏上班吧,我会让人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岗位,先从基层干起。”
夏期许点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