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先生,张玉泉是我舅舅,我娘家姓李,我那个短命的老公姓翁,所以大家都叫我翁太。”
翁太简单的表明了身份,又转头看向身旁的林书娟,眼中带着苦涩,忍不住继续倾诉道:
“海沫这孩子命苦啊,十一岁的时侯,她母亲就病逝了,舅舅带着她一直在广东那边的酒馆茶楼里卖唱为生。
1938年,日本人打进广州,恰好看到了带着海沫一起卖唱的舅舅,想让他给日本人唱曲。
舅舅宁死不从,摔了三弦,结果他就被那些鬼子一怒之下,给打死了。”
翁太说着说着,垂眸落泪,声音哽咽不止。
林书娟在旁边犹豫了片刻,递上了一块帕子,示意她擦擦眼泪。
顾希形听到这,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对于老友的遭遇深感通情,他的目光看向故人之子,带着一些怜惜。
“宁可玉碎,也不瓦全,这是玉泉兄的风骨,只是可怜了海沫这孩子。”
翁太看在眼里,也顺势拉住了海沫的手,继续说道:
“谁说不是呢?但海沫这孩子四下举目无亲,我又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待着,恰好想起这段婚事,不就带着她一起过来了嘛。”
顾希形目光移向海沫,长得端庄温婉,虽无故人之貌,但有故人之姿。
“既是玉泉兄的骨肉,便也是我顾某的家人,”
顾希形看着眼前的少女,缓缓开口,说起了一段尘封的往事。
“当初老蒋背叛革命,挑动中山舰事件,整个广东城暗杀成风。
那会我正在那边,有人出了十万大洋买我顾某的项上人头。
要不是玉泉兄在危难之际施以援手,藏我于家中十七天,恐怕我当初早就身首异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