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如果没有周庭书在。
他一定会拉她走,然后问问她这些日子都去哪儿了,知不知道他找她快找疯了。
时机不妥。
周蕴礼只能看着她搬着那两箱东西离开,走得快时,左脚有些不易察觉的跛。
那里曾经中过一枚子弹。
从此落下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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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变得缓慢。
在拥挤的车流中,周蕴礼是最不着急的那个,周庭书坐在副驾,少言少语的人,也主动开了口。
“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他温声细语。
让周蕴礼卸下防备,“我每个月都往家里打电话,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她来了京华,还跟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那不是不三不四的人,都是她的朋友。”
谢蓁具体是什么时间来这儿的,周庭书不记得。
但过程不敢忘。
“那时候天冷,蓁蓁住在地下室,好像是发烧了,被人发现时差点没命,趁着她昏迷,才找到了小妈。”
方向盘在周蕴礼手里,眼前却早已不是夜间高楼、车海人流,而是躺在地下室里奄奄一息的谢蓁。
周庭书字正腔圆:“小妈说看到她的时候人很瘦,检查出来是酮症酸中毒,最长的时候三四天没进食。”
“为什么不吃饭?”
“我知道的并不多,也许连小妈都不知道,这一年是怎么熬的,只有蓁蓁自己知道。”
“现在呢?”
车辆还在平稳运行。
但速度快了不少。
停在华远湾楼下,周蕴礼看着城市中央那一栋栋残存的旧楼,在黑夜里摇摇欲坠,即将倒塌,成为废墟。
周庭书看不透他的情绪,是懊恼还是愧疚?
“现在就你看到的,人缓过神来了,就没什么事了。”
嘴上这么说。
他还是想到把谢蓁找回来的第三个月,他们一起走在路上,瞧见一只通体雪白的流浪猫,还是异瞳,身上却有伤口,那样子,显然不是天生的流浪猫。
他跟谢蓁解释:“可能是谁家养的,不喜欢了就扔了。”
谢蓁停下,看着那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