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蓁走之前极为轻浮淡然地说:“下次不要找这种给我了。”
成恪从没被嫌弃过,第一次,还是个娘们儿。
他气得牙痒痒,无处宣泄,就为难起工作人员,散场时被谢蓁看到,他极为尴尬,她却毫不在意,一副施舍的口吻:“不要为难他了,今晚赢的还给你。”
成恪不会忘记她说那话的神情,冰冷而无畏,偏巧那段时期是她最瘦弱的时候,伤后的痛楚也没从灵魂深处抹去,就算处在那样混乱的环境中,也并没有真正融入进去,反而疏离人群。
来这里的人没有不想一夜暴富的。
成恪发誓,他那晚输掉的钱足够盖一所学校或者一座楼了,不然也不会气到拿无辜的工作人员撒气。
真是够小气的,他再想起,都懊恼自己的不绅士。
之后几次他对面的人都不是谢蓁,她坐得地方总是很偏,成恪总不由自主地去看她,心思都不再牌面上了。
输给她一次后,他就再也赢不了了。
真正算得上有交集的一次,是谢蓁在那儿惹了事,那晚成恪也在,他的目光很飘忽,连牌友都看得出他心不在焉。
他不认识她,却替她捏了把汗,只因她对面坐着的算是号地头蛇般的人物,要是输了还好,赢了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还好她输了。
输得很惨。
好运不会永远眷顾一个人。
谢蓁一直输一直输,输到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倾家荡产了,她却盯着空空的桌面轻笑了声。
成恪坐得不远,听到那声笑,顿感不妙,果然下一秒就见赢钱的男人拍桌站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你笑个屁,不服是不是?!”
正常人见到那架势早就该道歉了。
谢蓁没有,她在那儿从不觉得赢钱痛快,反倒是输钱更有成就感,谁让这些都是周蕴礼赚的呢?
看到那些钱流失出去,她便能将她跟他初到佛德时,白手起家省吃俭用的那些恩爱点滴给清除出去。
她开心,当然要笑。
不得不承认这样病态极了,但唯有这样,能让她稍微好过一些。
可那对别人来说就是嘲笑,那人险些动起手来,她被推到地上,脸就要接到一只拳头时,是成恪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