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一天,他能做的事、能说的话太少了。
望着谢蓁的背影,周蕴礼忍着痛,艰涩开口,“你留在这儿吧,我出去住,孟诀说你的新住处不太好。”
“不需要。”
谢蓁拉开门要走,身子侧出去,又听他说:“我都知道了。”
她止住步子,沉思几秒,还是没吭声。
周蕴礼坚持。
“为什么骗我?”
还差一步便能够踏出这扇门,谢蓁心鼓如雷,生怕周蕴礼又发疯,不敢再停滞原地,却还是被他抓了进去。
可看得出,他已经在努力压制,“我那个时候找不到你,问不到消息,我根本不知道……我不想这样被判死刑。”
谢蓁冷静地仰着眸,内心一片死寂。
“我们之间能不谈这些了吗?你跟我都应该向前看。”她的灵魂,她的回忆,很希望能从那段往事中剥离出来,所以多谈一句都是凌迟,“那个孩子的生死不过都是我的决定而已,我不需要任何人在我面前声泪俱下地分析他为什么会没有。”
“可那也是我的孩子……”
“重要吗?”
谢蓁轻轻地将周蕴礼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拿掉,“如果你想要,很多女人都会给你生,包括尔恩,也许你们真的没有血缘关系,可他还是你的孩子。”
周蕴礼身上满是空调风的冷沉气味。
靠近谢蓁时,压着她的呼吸,他在她面前低下头,忏悔已经是无用,或者说,怎么做都是无用。
除了死亡,他没再感受过这么无能为力的时刻,“如果当时我知道你是那样过日子的,一定会去找你。”
“你觉得一个重伤在身的人应该会怎么过日子?”
属于谢蓁的那份温柔大多时候是在分别时更浓郁,她扶起周蕴礼的下巴,瞳仁一圈绕着浅浅的棕色,和周蕴礼眼睛里生硬的黑不同。
她那份柔情看起来却环绕着悲伤,“你应该承认,你从来没有像我一样一心一意的爱过,所以今天这个结果,不意外。”
“……不是的。”
与其忏悔,谢蓁更愿意将话说明白了,“等尔恩长大一点,我们再正式分开,有什么需要我出席的场合,你也可以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