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没有什么事情赵院判你就下去吧。”苏琦罗如今只觉着身心俱疲,万念俱灰,眼前的一切都仿似失去了色彩,唯余一片灰茫茫。
赵院判本意是过来细细叮嘱苏琦罗,现下已是将该说的和不该说的,他都已经说完了,自是要离去的。只是,这姑娘,怎么就知道自己是谁呢?
联想起方才在门口处瞧见她,许是听宫女提及的吧?赵院判没有多想,轻叹一句便告退。
乌木鎏金宝象缠枝床榻本是舒适柔软,却不知为何,苏琦罗却仿似觉着身子像是铺满了一颗颗尖锐的石子,硌得她浑身生疼。
再也无法忍耐这种犹如针扎的痛苦,苏琦罗下意识的便掀开湖蓝色滑丝薄被,下一刻,却是透过那层层綉白莲花蛟纱凝望着门外。
紫檀座掐丝珐琅兽香炉静静地立在薄纱前,幽幽然地挥发着淡淡却能令人静气凝神的馨香。
刹那,苏琦罗思绪兀的清晰起来,周遭一切都是那么陌生而突兀,她并不属于这里,那么,她为何还要待在这里?
从赵院判口中得知了那流逝的小生命,苏琦罗并没有多少的感伤,毕竟她从未有一天是感受到他的存在。而更让苏琦罗看清的,是南宫玄突如其来的柔情,只不过是一时同情可怜她罢了。
真情?对于一个左拥右抱又迎美娇娥入门的新郎官来说,那是不存在的。
“我那日穿的衣服,可还在?”苏琦罗眼眸垂下,面无表情,似是十分平静的模样。
身侧的宫女闻言,细细地思索了一番,如实答道:“姑娘当日昏迷不醒,乃是皇上亲手替姑娘换的衣服。那衣服满是血迹,依奴婢猜测应是已废弃了。”
“哦。”已是意料之中的回答,苏琦罗仅是抿了抿唇,便是一言不发,直直往门口走去。
南宫玄即是想要留下自己,又换回了女装,怎可能还会留住她那身男装。
“姑娘。”见苏琦罗再度往门口走去,宫女不由得显着急神态,张口便想要说些什么,只是瞧着苏琦罗百念灰冷,冷若冰霜的样子,却只是欲言又止。
苏琦罗恍若未闻,丝毫不理会周遭的人会作何反应,只按照心中所想,想要离开这个时时刻刻都能让她感到窒息的地方。
“姑娘,留步。”尽公职守的侍卫见苏琦罗想要从此处离开,却是抿了抿唇,展臂拦下了她。
与挡季贵妃时的煞气浑然不同,侍卫身上有的仅是恭敬与为难。
“怎么,南宫玄还禁了我足?”提起他,苏琦罗眸光更是凛若冰霜,唇角轻勾,丝丝蔓蔓的冷意从唇间逸散出来,令得周遭的温度骤然下降。
侍卫仅是抬眸瞧了苏琦罗一眼,便又立即垂眸,不敢再看。这突然出现的女子,还真是好生凌厉,无形之间竟似是与那帝皇威仪如出一辙。
“还请姑娘莫要为难属下,皇上吩咐属下人等仔细照料姑娘安危,不敢有一丝的松懈。”
侍卫话说的恭敬,但其话语间皆是透露着要苏琦罗回房静心休养的意思。
“若是我执意要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