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已从正中稍稍西斜。
李玉记忙应答一声,跑去开门,看清来人,她有些诧异。
“三妈,稀客呀?”
来人是李玉记的三妈李桃花,李家村女子当家,沾亲带故的只要与阿娘一辈的都喊妈。
不怪李玉记这样问,李桃花年轻时曾与她阿娘抢过她爹,她娘眼里容不得沙子,可想而知,两家关系在母辈这里特别差,也就逢年过节走走礼,过个面子情罢了。
这事其一,其二嘛,李玉记已经一年未曾下山了,村中人已经默认不来打搅她,
李桃花双手一叉,中气十足道,“阿记,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自然是有好事想着你才来的。”
李玉记噗嗤一笑,摆明了不信,“什么好事呀,让三妈这样惦记着我?”
李桃花笑骂了一句,“你个死丫头,”
李桃花自知这样上门,确实不妥,可事不容缓啊,没得法子,只能上门讨嫌。
她端起长辈的姿态道,“你母亲去世也有一年了,孝期已记,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人成婚生子,这样你娘在地下才算安息。“
“正巧呢,你三妈那有个人,长得不必多说,定是符合你的眼光的。这不赶巧了,想到了你,我的记丫头唉。”
李玉记被这声记丫头雷得不轻,浑身鸡皮疙瘩乍现,恨不得原地蹦两下才好。
一直坐着的顾槐听到这,不由得咳出声。
他如今处境不明,还得靠着李玉记,哪能又来一个。
李桃花听到男人的声音,踮脚往里看。
李玉记听他咳,心揪揪地,赶忙跑过来。
她一边控制着力气,轻拍顾槐骨的背,一边端起树桩上摆着的竹杯,“好些了吗,莫不是呛到风了,喝些温水润润喉。”
顾槐明明是不怀好意的假咳,却被她哄得喉咙泛痒,耳根发烫,他忙接过竹杯猛喝了一口。
“慢些,慢些。”
李玉记挡着李桃花的目光,她也看不真切人,光这样看着两人一来一回的举动,李桃花啧啧称称奇,竟第一次知道李玉记这个混小子有如此贴心的时侯。
顾槐喝得急,两三口喝完了,李玉记这才退开,准备再去烧些热水放凉。
就这一退,让李桃花看清了顾槐全脸。
“呦呦呦,阿记啊,这长得比你爹还要标致的人儿,你从哪弄来的?”
李桃花像是看到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登登登地跑来,围着男人绕一圈,惊叹不止。
李玉记还没说话,她又道,“你不会也学你娘,在路上捡了个郎君吧!”
李桃花此话一出,自觉十分有理,于是大声嚷嚷道,“你爹跑了,你娘郁郁寡欢,你也是知道的,这教训还没吃够啊,竟然还敢随便捡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