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头发都没干就爬上了床,盘着腿坐下。
孙亦尘端了一碗热汤过来,放到棋盘上:“特地去回春堂找孙医师给你配的养神安眠汤,快趁热喝。”
宋濂闻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脸都皱了起来:“不用,赢了你我就能安睡了。”
“这汤能让你输了也能安睡,来喝了它。”
宋濂无语地瞪着他,“今晚就把你打趴下!快来,别墨叽了。”
孙亦尘却仿佛没有听到般拿着干的帕巾走到他身边坐下。“别急,先把头发擦干。”
“擦干得擦到什么时侯,下着下着就干了。你快点坐那边去,别管我了。”宋濂边说边把孙亦尘往外推,“快点赢了你,我才能早点睡觉,不然明天又要迟到被骂。”
孙亦尘叹了口气,将帕巾丢给他,坐到对面:“你这胜负欲也太强了,输给我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非要不认输一直下到后半夜,当然起不来。”
他下了第一个子,“你又不许我放水,这得折腾到什么时侯。”
宋濂紧接着干脆落子,“我现在棋艺进步了,昨晚的棋局我想出了破解方法,我们重新走一遍下给你看。”
“知道你聪明,不用非得在这事上死磕。”
这事说来也怪他孙亦尘,一时得意说出了“连云慕霄都败在这步”的话,搞得宋濂这半个月来一直冥思苦想,着急破局。
男人之间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初时孙亦尘还为宋濂能吃醋而感到开心,现在只剩下了头疼和无奈。
两人又是有来有回下到深夜。
初秋的夜晚格外静谧,棋子落地的声音清脆可闻。床头烛火摇曳,将两人对弈的影子投在了墙上,像悠长时光里的一场皮影戏。
许久后,宋濂困顿躺下,孙亦尘将棋盘棋子收好,又将他的头发拢起,托着他的脖颈垫了块干净的枕巾。
宋濂感觉到有人在擦拭他的头发,他吸着鼻子往里头靠了靠,懒懒道:“算了不擦了,就这么睡吧。”
对方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宋濂也不管他,只哼了一声:“明天再来,我就不信赢不了你了。对了明早别吵醒我,李大人让我休青庐假呢。”
孙亦尘的手顿了顿,“青庐假?”
“嗯,我也没想到我还能休上这种假。”说完宋濂便沉沉睡去了。
孙亦尘对着烛火发了会呆,旋即嘴角勾起一抹笑。他轻轻抚摸着宋濂的长发,不禁笑意更深。
在吹灭烛灯、室内漆黑的瞬间,孙亦尘想着,是该练练自已不经意发挥失常的演技了,不然这青庐假,休了也和没休一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