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逸元只觉荒谬,看着被禁军按在台阶下的苏文峰,皱眉道:“你口口声声说有苏无策勾连外族意图谋反,甚至还指控太子幕后指使,如今拿出的罪证却赫然写着你自己的名字!你莫非当这朝堂是儿戏么?”
苏文峰拼命摇头,“不是的,臣冤枉,这信被人换了!”
张逸元身旁,中书令孔岩笑了笑,无奈道:“苏大人当真糊涂,既然是指控太子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事先不把罪证检查清楚?”
惹得旁边暴脾气的大理寺卿高卢瞪了他一眼,斥道:“我看啊,他八成是被人指使!不然,一个小小的工部员外郎,怎么能在今日入得麟德殿,还闯到圣人面前来?”
那边,沈默凌已明白了。
——他,或者说苏文峰,全都落进了苏念惜的陷阱里。
她早已换了信,就等着苏文峰自己今日走上死路!
这分明是奔着要叫苏文峰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去布局!
不仅能将苏文峰与整个苏家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甚至还会将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他牵扯进去!
她是何时想要走到这一步?
她又是何时,变成了这般满心算计,恶毒残忍?
然而此时其他全都已顾不上,他方才没有忍住开了口,眼下便要先将自己摘出来。
听到高卢的话,站了起来,道:“高大人所言不错,他一个工部员外郎,今日本无资格进宫,如何能走到麟德殿来?必有人背后操作!”
苏念惜几乎要被这人果断的抽身给逗笑了。
嘲弄地看着底下一片惊慌的苏文峰,哽咽道:“真的么?大伯,是谁指使你来害太子殿下和我爹?你老实告诉圣人吧!欺君之罪,可是株连九族……”
她声音颤颤,似是担心,又仿佛害怕。
上头,王钊斓看着缩在裴洛意身侧的苏念惜,又看始终立在那儿一步未曾挪动的儿子。
心下倏而一提!
眼神一转,道:“苏文峰,你诬陷东宫与护国功臣,是为死罪。若招出幕后主使,或能免除家人牵连。”
苏文峰一个劲摇头,“臣是被陷害的,圣人,皇后,臣是被苏念惜陷害!是她使了手段,换了信!她蛇蝎心肠,最为歹毒……”
静缓拨动念珠的裴洛意忽而无起无伏地说道:“苏大人指控苏将军时,口口声声罪证确凿,不理平安郡主辩白之词。如今铁证在前,苏大人仅凭空口白牙,便说冤枉。孤不懂刑讯之道,是问高大人,断案之则,莫非仅凭一人说辞?”
高卢嘲笑,“听他胡扯!他说冤枉就冤枉?”又看向易初,“易大人,那信里头还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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