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高兴的端来温水给她喝了。由于她身上有伤不能动弹,铜钱只得找来燕飞帮她换衣涂药。玉无双喝完水,火辣辣的嗓子才感觉舒服一些,她眼睛在房间里一扫,不见某个人的身影,神情有瞬间的失落——
外面天已黑透,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还没回来?
正要开口询问铜钱,房门突然打开,古清儿挺着并不明显的肚子,扶着珠珠的手迈进房间。
一进屋子,她就嫌弃的皱起眉头,一手拿着绢捂着鼻子,一手指挥丫环婆子上前去抬玉无双:“来人,将她从云松院赶出去。”
两个婆子得到她的命令,走到床边一把拖起玉无双就要往外走,铜钱与燕飞正要上前阻拦,被古清儿凌厉的眼风一扫给唬住了。
铜钱壮着胆子道:“夫人,此事不如等殿下回来再说。
若不是看在铜钱是穆霆晏身边的人,换成其他人,古清儿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她妩媚大眼微微眯起,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铜钱道:“她出手打伤木小姐,害得殿下在众人面前没脸,还因此日夜守在相府照顾木小姐,几天都没回府了。她把殿下害得这么苦,还有什么脸留在这里!”
自从上次东宫一事后,好几天了穆霆晏一直呆在相府陪木梓月,他之前答应古清儿这几天陪她回娘家省亲,如今被此事耽搁,那里还有时间顾得上得她?
想着家里人听到说殿下要登门,古家父亲高兴得在亲戚街坊间夸下海口,更是摆了宴席提前庆祝,可如今一切泡汤,古家上下被人嘲笑,古清儿更是气得肠子节节断,把这些怨气都记在了玉无双的身上,心想,若不是她闯出这样的祸端,殿下那里需要去相府陪木小姐,早就陪她风光无限的回家省亲了。
一肚子的气没处撒,想着她病到快死殿下也没回来看她一眼,古清儿再也无所顾忌,一听说玉无双醒了,马上带人过来赶她走。
新仇加旧恨,她还有什么理由留下她?
玉无双背上有伤,又刚刚醒过来,身子羸弱得很,根本挣不过两个腰肥膀宽的婆子,毫无挣扎余地的被人拖到门口。她突然听到古清儿的话,嘶哑着嗓子吃力问道:“你说什么?殿下一直在留在相府照顾木梓月?”
“是啊。”古清儿狠狠对她唾弃一口,洋洋得意道:“拜你所赐,如今相府大小姐如花似玉的面容有损,相爷雷霆大火,直接跑到圣上面前告御状,说殿下教人不善,纵婢行凶。为了安抚相爷的怒火,宫里的贵妃娘娘亲自派了御医为木小姐诊治,而殿下一边受圣上的责罚,一边还得衣不解带的陪在木小姐身边。这一切,难道不是你造成的吗?你还有何脸面留在殿下身边享清福?”
闻言心头巨震,她就知道,木梓月故意摔倒,宁愿拿自己最珍视的容貌做赌注,是铁下心不愿放过她了。如今连宫里的人都惊动,只怕事情会更加复杂难料。
可教人不善纵婢行凶这样的罪名不是应该按在木府头上吗?
她默念一想,是啊,闻香都死了,就算真的要计较,木府也没有多罪责了。倒是她,当着众人的面怒斥木大小姐,还‘摔伤’她,权势滔天的相府怎么会轻易放过自己?
清冷的眸子里愤怒、恼恨与不甘交织着,她还是太冲动,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去挑战堂堂相府大小姐,是何等的愚昧不堪!
古清儿说完这些,不耐烦的向婆子们呶呶嘴,让她们将玉无双带走。拉扯间,却见安岚领着花影与邝勤勤来到了云松院。
安岚早就听到下人禀告了云松院里发生的事,她故做不知情讶异道:“小晴姑娘刚刚脱险怎么就被拉到院子里来了?”抬头看着台阶上高高在上的古清儿道:“妹妹这是在闹哪般呐?”
“闹?”古清儿闻言轻嗤出声,“我这是在帮殿下清理门户,安姨娘有意见吗?”
安岚心里巴不得古清儿将玉无双收拾了,免得她动手。面上却故作严肃道:“妹妹,小晴虽然此番闯了祸,但殿下没有下令要赶她走,想来殿下心里还是放不下她···到时殿下回来发现人不见了,责罚下来,妹妹如何是好?”
她拉长尾音,特别突出‘责罚’二字,就是要告诉古清儿,人是她赶走的,到时穆霆晏怪罪下来,这个罪责也得由古清儿来担。
古清儿当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但她一听到安岚说穆霆晏心里放不下玉无双,心里顿时醋意滔天,虽然心有惧意,但想到如今自己有皇嗣傍身,就算到时殿下发现了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这样一想,最后一丝顾虑都没有了,神气的将肚子一挺,双手轻轻搭在上面慈爱的摸了几摸,得意冷笑道:“安姨娘放心好了,到时殿下要怪就怪我。这人,我今天是赶定了。”
听到她当着众人的面表态,安岚温和的眸子亮了亮,心里满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