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当着众人的面表态,安岚温和的眸子亮了亮,心里满意的笑了。
古清儿轻轻一挥手,那两个婆子架起伤痕累累的玉无双继续往外走去。她像团败絮一样在地上拖着,脸色苍白无光,竟与死人无两样了。
花影见了,忍不住出声求情道:“古姐姐,现在外面天寒地冻的,小晴的病还没好,身上还有伤,这个时候赶她出府,只怕会直接丢了性命,还望古姐姐高抬贵手,留她在府上养好伤再走吧!”
哼,我巴不得她冻死街头呢!
古清儿极其不满的瞪了一眼畏畏缩缩的花影,冷哼道:“妹妹倒是菩萨心肠,只是如今啊,贵妃娘娘和殿下都命令我一定要好好静心养胎,可你们看看,这好好的云松院成了什么样子,不是血腥就是药味,还住着这么一个病怏怏的人,万一她将病气过到我身上,连累了我腹中的皇嗣,这个罪责——谁来承担?”
此话一出,花影吓得缩着脖子退到一边再不敢言语,众人里也没有第二个人敢站出来为玉无双求情了!
她头脑一片昏沉,身子也是一阵冷一阵热,伤寒还没好,身上的棍伤在婆子的拉扯中又破裂开来,痛得她全身直打哆嗦。
她努力想挣脱婆子的制钳,可有如蚂蚁憾树一般无力,她不想走更不想死!
眼看她被拖到了门口,一直冷眼不吭声的邝勤勤冷冷道:“想要赶走她倒是容易,怕只怕到时相府突然向咱们王府要人交差,古夫人可想好应对之策了?”
邝勤勤为人一向冷漠,平时鲜少管府里的事,但人却是聪明利害的,轻轻的一句话就把古清儿问得愣住了!
是啊,这个贱婢得罪了相府,若是木相突然向王府要人,到时她拿什么去交差?
后怕的咽了下喉咙,古清儿面色一沉,极其不甘愿的喝住两位婆子,妩媚里的眸子阴沉的看着半死不活的玉无双,狠声道:“既然不能将她赶走,却也不能再留她在云松院了。她本是花园的打扫奴婢,将她重新扔回花园去。”
虽然被赶回花园的小平房里,所幸伍大夫还是每天细心的帮她治疗,到了第五日,病情有所缓解,她咬牙喝下陈妈为她熬的白粥,全身有了一丝力气后,她挣扎着下床找到铜钱,逼着他带她离开王府。
铜钱最终抵不过她的威逼利诱避开众人悄悄将她带出府,赶来马车让她坐进去,狐疑的问道:“你要去哪里?”
“相府!”
听到相府二字铜钱惊得跳起来,按下马鞭惊慌的回头看向她,不解道:“姑娘,现在躲都躲不开,你还想着自己上门送死啊?我跟你讲,木相这一辈子最疼的就是他这个嫡女,木府的少爷们都比不上木小姐金贵,这次你惹得木小姐嗑伤额头,你都不知道木相有多生气,一点也不顾忌殿下的面子,竟跑到圣上面上告状去了······若是你现在出现在他面前,恐怕他一掌就会拍死你。所以,这个忙我不帮······”
铜钱还在絮絮叨叨的劝说着她,可回身一看,玉无双已吃力的从马车上挪下来,冷冷道:“不劳烦你了,我有一张嘴,还怕找不到相府么!”
摞下这句话,她已坚定的抬腿向前走去。
人是他带出府的,这万一出了个什么好歹回去怎么交差?铜钱气得甩了自己两个耳刮子,跺脚追了上去······
下人来报时,穆霆晏正在哄木梓月喝药,哄了好久才见她苦着脸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小口,看着她这个样子,他的脑子里蓦然又想起了那个女人喝药时的决绝,半点扭捏都没有,蜜饯都舍不得多吃一颗······
听到下人的话,木梓月放下药碗盈盈杏眼一转,偷偷的看了眼穆霆晏的神情,见他脸色平静无波,心里冷冷一笑,面上却露出惊诧之情,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说,小晴妹妹跪在府门口不走了?”
下人低着头惶恐回道:“回小姐的话,那姑娘自称小晴,说冒犯了小姐,跪在府门口请罪自罚!”
呵,跪上一跪就可以了事了么?她真是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