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鸢乍然听到这事,有些愣怔。
竹摇当她不信,一本正色的强调:真的,我不骗你!
锦鸢摇摇头,唇角的笑有些无力,罢了…还是不回去的好…免得见了爹爹,她忍不住要心生比较,忍不住伤心,更忍不住要问个明白,她吐出一口气,扬起脸,等发了月钱,再托人送回去也是一样的。
嬷嬷的担心果然不无道理,怕锦鸢真有了心结,又成心病。
但今日也不是继续追问下去的好时机。
再坐了会儿,竹摇也被叫出去忙碌,准备着赵非荀要回来的事务。
今天锦鸢算是睡了一整日,这会儿精神足也不想躺着发呆,怕自己胡思乱想,干脆拿了本三字经读着解闷。
窗外夜色深了。
屋子里也暗下来。
仅靠着床边的一盏油灯看的有些费劲,脸都快贴到书上去了。
读的正认真时,手里的书忽然被抽走了,吓了她愣住,立刻抬头去看,竟是赵非荀站在床前。
烛火没照到他的脸上去,衬得他脸黑如炭,眼神漆黑却亮,站在床前盯着人看,锦鸢心里打鼓,有些怕他,连忙要起身告罪,却被赵非荀拦了。
病了不好好躺着还费心神看书,这是不想好了
他才从外回来,携进来一股暑气。
这话又冷。
锦鸢被拦着不好起身,脸上的胆怯就带了出来,垂着眼睫告罪:奴婢再不敢了。
听见他嗯了声。
锦鸢才松了口气。
他看上好像也没面上那么生气。
反而还看他坐下来,伸手摸上她的额头,他身上热,掌心也烫,摸着停了会儿,才察觉出掌心下微微发烫,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怎么还烧着说话间,视线朝外凌厉扫去,问的是刚进来等着回话的姚嬷嬷,药用了吗袁大夫见了没
他这般苛责询问病情,听得锦鸢心乱如麻。
她不过是一个通房丫鬟,一个略合他心意的玩物,何必如此。
她垂着眼,不敢露出心思。
姚嬷嬷屈屈膝,回道:药吃了一剂,晚上的一剂还在熬着,等着好了就能给姑娘服上。问过袁大夫了,说起头烧的太高,一时烧退的太猛对身子也不好,今明两日会有反复,瞧着姑娘精神好就不碍事,如常服药就好。
姚嬷嬷是资历老的人,回话滴水不漏,声音又沉稳,还带着些和蔼,才让赵非荀松开了眉头,有嬷嬷掌着也让人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