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峥猛地睁眼,目光嗜血,他一挥袖,摔碎了几个玉盏,冷声说道:李氏大胆,竟敢以这种态度跟本督说话,本督很不开心!
纪云峥垂眸望向了外面的倾盆大雨,今日昭昭之苦,来日,他要李家满门陪葬!
容晚面色一沉: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办!
督公。这时候,一个头戴烟墩帽,手握佛尘的宦官骑着马飞奔而来,尖着嗓子喊道:太子殿下在议事时候,突然摔了一跤,口吐鲜血,非说有人踹他后腰,眼下正在东宫砸东西,奴婢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求您快去看看!
纪云峥再环顾一眼才说:入宫。
……
这几日李家沦为凉都茶余饭后的笑柄,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飞快推动着事情发料,连小儿都知道了,还编了一首儿歌传唱了起来。
顾家有女不识人,错把人渣当良配,李家众人为财狼,食她血肉弃如履,生子莫学李家人,生女莫嫁李家郎……
父子二人生怕被御史参奏,连连寻找关系托人帮忙,这才把事情压了下来。
这些哪里是纪云峥想要看到的,早就派人把这些消息暗中传给广惠帝了。
只是当下紧急的政务实在太多,广惠帝也懒得理会这些权贵家长里短。
广惠帝肥胖的身躯靠在纯金的龙椅上,他捏着鼻梁,闭着眼睛,又想到李明治当初难为于他,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气,点评道:内忧外患,他们不关心国家大事,竟还闹出这种荒唐事情,倒是可怜了那顾氏。
纪云峥跪在广惠帝面前,弯着脊梁,低着头替广惠帝捶腿,狭长的眸子藏在睫羽之下。
广惠帝又道:季卿,今日兵部来报,平西十六州大乱啊,今年大旱颗粒无收,恪瑟部屡犯边境,将士马匹都吃不饱,安庆王上书,意在同意割让西边八州,这事儿,你怎么看
奴婢以为,今日割让八州,明日割让八州,平西只怕夺不回来了。
广惠帝揉了揉眉心:朕知道,朕也觉得割让不妥,可这还有什么办法
没钱啊!
穷的他都想把这屁股底下的龙椅拿去融成金子当钱花。
陛下,八百米加急,急报!容晚捧着折在空旷的殿内奔跑。
他滑跪在了广惠帝的面前:陛下,南岭六城急报,夏日旱灾,南岭颗粒无收,秋季大雨冲垮了堤坝,淹没了边城潍城临州,灾民聚在一起,引发时疫,赈灾钱粮迟迟不能发下去,临州有人举旗造反,如今收编了两万人为军队,打的南岭六城守备军毫无还手之力!
广惠帝猛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内忧外患,天要亡我大辰,天要亡我大辰!
陛下,孔阁老与六部尚书魏丞相正在殿外求见陛下。
广惠帝握住了纪云峥的手腕:季卿,怎么办怎么办!季卿,你向来最有办法,替朕拿个注意吧!
纪云峥跪在地上,从袖中,抽出一张募捐的票据:陛下,奴婢确实有一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