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脸躺在这养病?你要与国公爷和离,可想过族内上下日后该如何在京城立足?”
是谢知韫的继母,如今谢家的主母。
看着她那张刻薄的嘴脸,原身幼时的记忆涌现上来。
八岁冬末。
她被还是小妾的继母在院中罚跪一夜,也没能要到丁点木炭。
而她那出身低微又不得宠的生母,最终没能捱过那个冬日。
弥留之际,生母将身上唯一有价值的玉佩塞给了她。
那是母亲留给她唯一,也是最后的嫁妆。
“你要让族中姊妹日后如何嫁人?难不成要因为你而嫁不出去,从此削发为尼,青灯古佛一辈子吗!?”
主母的怒斥瞬间拉回谢知韫的思绪。
三两句话便将她谴责得仿佛罪无可赦。
谢知韫眼睫低垂:“若嫁不出,我会给族中姊妹寻一个安身立命之处,让她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那你可曾问过她们的意见?她们这辈子也就盼着能嫁个好人家!”
“国公府不是在纳妾吗,你正好把你妹妹她们纳进来做媵妾。”继母没好气,不依不挠。
讽刺至极。
到头来,国公府竟成了一座巨大的围城。
谢知韫困在里面,终日受尽磋磨,想要寻一条出路。
外面的人却对她无比艳羡,挤破了头也想进来。
“不可能。”谢知韫绝不会让族中姊妹步她后尘。
继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谢知韫,你不孝主母,不睦兄妹,真该天打雷劈!”
见谢知韫始终不为所动,继母才攥着绢帕离去:“不论如何,谢府绝不同意你与国公爷和离!”
原来,继母也只是卫璟请来的说客。
只为用母家的不赞同,向她施压,逼迫她放弃和离。
若是阿娘还在……谢知韫心口发酸,下意识伸手去握脖颈间系着的那块白玉佩。
却摸了个空。
那枚玉佩,已被她当作定情之物交托给卫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