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公子请随我来,先把湿衣裳换下来。”如瑛福了福身,带着商子昂往偏殿走去。
三妹妹一手举着一个鸡腿,踌躇地看向孟小阮:“姐姐,我能不能吃鸡腿?”
“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等你们澜哥哥回来。”孟小阮轻声说道。
……
书院。
晏禾手执油伞,站在已经被雨水冲得半点血迹都看不到的院中,眉头紧锁。
上午的衙役只是粗略做了些检查,甚至都没细搜,便匆匆抬着齐素的尸骨走了。这场大雨一下,把地上的证据冲得一干二净。
“九弟。”封珩不知何时来了,站在他身后,环顾着四周的青砖瓦房问道:“可找到有用的线索了?”
“并无。”晏禾沉声道。
“这场雨一下,只怕更难找到。父皇只给你三天时间,若是找不出来,这位常公子只有死路一条。我听说这常公子无心入仕,但才高八斗。六年前大考,他虽未进考场,但考题传出后,他就坐在酒庄里,提起笔在墙上写了一篇文章,文采飞扬,碾压当年的状元郎。可次日他就卷了包袱,出去给顾长海收古书去了。”封珩转头看向晏禾,低声说道:“这孟家还真是卧虎藏龙,不得不令人多想。”
常之澜流传在外的只有那一篇文章,而在书院里写的那些诗词,也只能说有些才华而已,论不上有惊世才学。但这次回归之后,他所展现出来的才学绝非池中鱼,绝对是当今大周第一人。
“弈瑾在隅州得到情报,我们皇子之中,有一人早已被大魏国调了包。”封珩盯着晏禾的脸,低声问道:“你回京已有些时日,为何一直没告诉我?这个被换掉的,到底是谁?”
“我若知道,早就禀报父皇立功讨赏去了,皇兄想知道,尽管自己去查。”晏禾抬眸看向眼前的大树,常之澜早上就是被吊在这棵树上的。现在那根悬吊他的树枝折断了半截,在风雨里扑嗖嗖地颤抖。
封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又道:“这常之澜再蠢,也不会在书院里杀官家小姐。只怕是有人死后抛尸,故意放到他这里。”
“错,人就是在这被害。”晏禾抬步走向大树,蹲到树下,凑近了看向湿漉漉的树皮。
“都被雨水打湿了,能看出什么?”封珩也走了过来,刚想蹲下,却被晏禾的伞戳中了下巴,痛得往后一仰,眼睛眉毛都皱成了一团。
“王爷。”几名随从赶紧围上来,七手八脚地扶住了他。
封珩掏出帕子往下巴上抹了一把,只见一道鲜红的血痕出现在帕子上。他不悦地看向晏禾,只见他一动不动地蹲着,压根就没看他一眼,顿时火气更大了一些。
随从们很是鸣不平,手扶着腰间的佩刀就要出手。
“退下。”封珩低声呵斥了一声,把伞丢给了随从,淋着雨冲到了晏禾的身边,长身一猫,钻到了晏禾的伞下。
大树树皮因为雨水而呈现出了湿漉漉的深褐色,晏禾拔出短刀刮了刮树皮,从怀里摸出一只瓷瓶,拔开塞子对着树干泼了过去。晶莹的水珠落在树干上,顿时现出一片鲜红色。
“血。”封珩吸吸鼻子,惊讶地问道:“难道齐素是在树下被杀的?”
晏禾仰头,看向树上说道:“在上面被害,血水顺着树干流下来,所以底下的血少。”
“杀人躲在树上杀?没这个必要吧?”封珩狐疑地问道。
“上去看看就知道了。”晏禾站起来,仰头往树上看。
“来人,上去看看。”封珩赶紧也站了起来。
伞,又被封珩给顶飞了,他捂着头顶,有些恼火地看向飞远的伞,低声咒骂了几句。
随从冲上前来,给封珩重新撑上伞,另有两个灵活地攀着大树爬到了树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