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楼,电梯出门右拐,上面有箭头指示牌。”导诊台护士指着扶梯方向礼貌回道。
“谢谢。”傅凛鹤道了声谢,转身就走,径直上了扶梯,三步并作两步一路爬到了六楼,转身时跟着箭头指示牌很快找到了产科中心。
下午时分,产科中心人不少,从导诊台到候诊室都坐了不少人,在导诊台排队等登记的的、旁边血压仪排队等量血压和称体重的、胎监室门口排队等做胎心的、以及各个诊室门口坐在长椅上候诊的,家属和孕妇一起,满满当当都挤满了人。
傅凛鹤视线从一张张或疲惫或期待或兴奋的陌生面孔扫过,但没有一张是时觅的。
他走向导诊台,看向忙碌的护士:“你好,请问你们这里有一位叫时觅的孕妇来过吗?”
边说着边拿起笔在桌上空白纸张处写下时觅的英文名字和拼音名字,手机里也已翻出了和时觅的结婚照,指着上面的时觅照片对护士说:“她还在这里吗?”
护士朝照片看了眼,手往亮着灯的“产科手术室”一指:“在里面,她已经进去有一阵了。”
傅凛鹤面色一下僵住,缓缓转过身,看向产科手术室。
手术室大门紧闭,里面灯光通透明亮,大红色的“手术中”几个字清晰又刺目。
傅凛鹤木然地看着紧闭的手术室门。
导诊台护士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掌青筋隐隐浮起,喉结也在喉间上下剧烈滚动,俊脸线条紧绷,黑眸紧紧盯着手术室门久久没动,担心叫了他一声:“先生?您没事吧?”
傅凛鹤扭头看了她一眼,微微摇头,而后朝手术室门口走去。
紧闭的手术室门恰在这时打开。
护士推着病床往外走。
蓝白相间的配色里,傅凛鹤看到了病床上的时觅,眼尾发红,显然刚哭过,人看着也有些虚弱。
时觅也看到了站在过道里的傅凛鹤,薄款黑色长风衣被风掀起了衣角,向来清爽齐整的黑发有些凌乱,依稀能看出些许风尘仆仆匆匆赶来的样子。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彼此都极端平静,平静到近乎死寂。
傅凛鹤站在原地没动,就这么动也不动地看着她,看着她被护士推着一步步走近,向来平静的黑眸死寂得像一滩死水,不停上下剧烈滚动的喉结泄露了他此时剧烈起伏的情绪。
时觅嘴角微微抿起,微湿的眼眶又不争气地涌起了泪,她稍稍把视线偏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