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这是师父要考我了,赶忙搬个小马扎坐到他身边,仔细回想师父曾教给我的那些案例,低声说道:“师父,依徒儿看来,这不像是单纯的邪祟作恶,倒像是诅咒换命之术,即便有邪祟参与,也不是水中之物,更像……”
师父听到我的话后冷笑一声说道:“的确不是水中之物,而是黄仙儿之术……哼!又是黄仙儿,为师几年不出山,这黄仙儿倒成了气侯,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原来师父从一进门就察觉到了这家人的异常,听大婶儿讲完事情经过后更加确定了是黄仙儿在作祟,之所以说是水中的邪祟作怪不过是安慰他们的话,引导他们往无关紧要的方向去想,这样对他们和小石头两家都好。
我虽然也察觉出了一丝不对,但道行比起师父差的远了,一直到师父向大婶儿要来鸡头鸡血才确定是黄皮子作祟,不过对于我能有这番眼力师父还是很欣慰的,直言没枉费他多年的辛苦教导。
师父站起身从笤帚上扯下一根小棍儿,一边剔牙一边说:“这次情况不大,为师给你坐镇,你来操刀,除了这黄仙儿……”
我听后精神一振,这么多年来我是空有理论毫无实践,师父也一直禁止我接触邪祟,只把各种各样的事例与破解之法教给我,搞的我一度怀疑这世间根本没有邪祟,只是装神弄鬼而已,直到前几日季家一行,那棺中的声响和安上眼睛就能引下天雷的木人,让我第一次模糊的感觉到这世间确实有些无法解释的玄妙现象,师父平时教我的东西也并非都是虚妄之术!
如今在这大婶儿家,我将第一次真正的直面邪祟,甚至是铲除邪祟,这可是为民除害的大功德,大造化,如何让我不激动,我今天非要拿出我真正的本事来,好好看看这邪祟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
平复下激动的心情,按照师父平时教的破解之法,我开始着手准备。
首先用细铁丝挽出了几个绞套,这绞套是很缺德的绝户套,伸展性极强却又很灵活,甭管多小的东西,哪怕是刚长毛儿的黄皮子从里面钻过也一准儿给你勒紧了,不光勒紧了,这绞套上还有倒刺,保证一下勒到骨头缝儿里去,让它想跑都跑不了,除非它断成两截儿才有可能,而且我还在绞套上刷了一层儿鸡血来让诱饵,诱惑这黄皮子往里钻,不怕它不上当!
其次,对付邪祟得用符咒,我拿起笔沾着鸡血在黄纸上足足画了二十多张,其中引邪的,镇邪的,压邪的,锁魂的,拘魄的,反正只要是我学过的全画了一张,随后通通揣在裤兜里,以备不时之需。
另外,大婶儿家墙上挂着一根辟邪用的桃木枝,我也拿下来秃噜秃噜给它捋直了,当让一根鞭子插在裤带上,毕竟是桃木,也有驱邪之效,聊胜于无嘛!至于那把吊在房梁的柴刀也被我重新取了下来,别在腰间。
让完这些后我还觉得不放心,又打开了师父的百宝囊,把其内的朱砂糯米捆妖绳摄魂铃等等等等,但凡我觉得有用,身上又能装的下,全部武装了起来,最后我连师父的大酒葫芦都挂在腰上了,真遇到危险至少还能丢出砸人。
一切准备就绪,我整个人胖了足足三圈,主要是身上装的东西太多了,走路都不方便,裤子被重物坠的一个劲儿的往下掉,不过我不在乎,掉就掉吧,一条裤子而已,我可是要和邪祟大战三百回合的天选猛人,一条裤子有没有它都过年,光着屁股跟邪祟开干又能如何!
雄心壮志的好一番鼓捣,等师父一小觉眯醒后看到我的打扮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眨了半天眼睛才反应过来,立刻跳起来在我头上来了个爆栗,怒喝道:“怂货!你在干什嘛……”
我吃痛:“韩信用兵多多益善嘛!”
“多个屁!对付一只小黄仙儿你丁零当啷的真要去打仗怎滴,赶紧给我卸了,一会儿被那黄仙儿看到岂非笑话我老道无能,教出个傻子来……”
我扯着脖子反驳:“不卸!就是不卸!今日是我去要它的命,它还敢笑我?万一我被它要了命那才是真正的大笑话呢,就不卸!”
“你……你这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师父气极,却又拿我无可奈何,翻着白眼儿问道:“现在几时了?”
我摇摇头:“不知道,反正天已经黑透了,咱们开始吧!”
师父一仰头:“走!你打头!”
我毫不畏惧,拍拍胸脯当先一步迈出。
屋外天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整个村庄寂静的如通沉入了水塘,没有半点儿声响,鸡鸣狗叫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