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辛扬是新元四十年进士。
陈姓曾经是南宁州的大姓,只是千年过去,当年的世家已然成了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家族。
现如今陈辛扬更是耕农出身,依靠族中的义田,才能得以完成学业。
八岁就学,寒窗十年,科举又是十年,才堪堪中了进士。
二十八的陈辛扬由于无甚人脉背景,在京都学院待了五年,才得以补缺一个县令。
梁国的县令五年一届,一般不得连任。
陈辛扬在丽阳府城下辖的宜县干了五年。
只可惜考评只是合格,达不到晋升的条件,便平调到了如今的青水城临水县,如今已是第四个年头。
从一个小农人家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陈辛扬用了四十二年。
而如今,我们的四十二岁的陈县令正在玄卫官舍中给面前这位十六岁的百户大人斟茶。
而林雁锋也是心安理得地接受。
不仅仅是因为他吴王次孙的身份,就这南镇抚司江宁州千户所下辖的青水城玄卫百户,也足够让一个县令尊重甚至巴结了。
梁国玄卫跟林雁锋前世锦衣卫有诸多相似的地方,但权利更大。
南镇抚司卫所遍布全国各地,外可管制江湖武者,清理境内的妖兽,内能监察下级文武官员。
以几乎是全员武者组成的玄卫,在这个武道世界里,是皇权的化身,可以说是当今梁帝能够统治如此大疆域的重要倚仗。
而负责管制青水城武者、监察青水城下四县官员的玄卫百户,地位虽不如青水城知府,但也绝不是一个县令能够碰瓷的。
“林大人这些日子辛苦了,有了林大人,我们青水城的百姓才能睡个安稳觉啊。”
陈辛扬在官场也有些时日,这类马屁可以说是张口就来。
“林某很好奇,当年那个敢在京城大街上大骂京都学院院长尸位素餐的热血青年去哪了。”
面对林雁锋的讥讽,陈辛扬脸不红心不跳,继续说道。
“这些陈年往事林大人还能记得,是陈某的荣幸啊,陈某兢兢业业多年,也只为能多为百姓让点事情啊。”
“为百姓还是为这临水县的几个家族啊!”
林雁锋猛然拍桌。
“我问你,那齐二勇是不是武者。”
林雁锋继续追问道。
“大人明鉴,齐二勇的确在两年前炼皮入品,当时齐家主动来了玄卫登记。”
陈辛扬抬头看了看林雁锋,继续说道。
“不过那厮是完全靠药浴堆上去的,当时下官想着这种恶贼县衙快班足以对付,才没有去麻烦吴总旗。”
“陈县令真是好手段啊,不记案卷,只派了自家侄儿前去张大家中询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