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就到了。”
她说此,挪开视线,低眉似有思虑,“还有一件事。”
玉笙呷了一口茶,点头让她继续说,苏倩凝眸看了她片刻,犹是鼓足了气,说:“江姨在前段时间就回来了。”
放要落桌的瓷杯瞬时定在半空中,怔愣的眼眸逐渐浮上血丝,苏倩赶忙道,“她一直在我那儿,你不用担心。”
“我没有担心她。”
“玉笙,她此前是做得不对,但说到底是扶养你长大的姨妈。”
玉笙淡然说:“她如今回来,是因为周老爷给我留了遗产。”
苏倩之前在报纸上看到过周家遗嘱的事,心里有诸多疑问,只是还没问出口,周锦言就到了。
“那你们聊,我有事要去回个电话。”
苏倩借故离开,给两人腾出了谈话的空间。
周锦言神情凝重,掩在眼镜后的眼睛仿佛定在那一点,一刻也不动。
玉笙先道:“您有什么事要与我说吗?”“……你当真要离开燕台?”他的声音听着有些奇怪,像是染了风寒。
她直面他的目光,停顿了一下,再点头回应。
“在燕台不好吗?”话说出口,他垂眸抿紧了唇,玉笙陡地心觉酸涩,又沉默了良久,才回道:“……我会回来的。”
周锦言再抬眼,目光仔细抚过她眉眼,颔首答道:“我与锦熙说过了,在翼州府,有事都可以去找她,她会帮你的。”
“嗯……她回来了,你知道吗?”“知道。”
玉笙说:“她许是不能自力更生,倘若她过不下去了,你可以帮帮她吗?到我回来的时候就可以。”
“……嗯。”
两人要谈的话其实并不多,只是字字句句说出口是觉沉重,因而费尽了力气。
他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要离去,玉笙陡然喊住了他——“周锦言……真没想到竟是你陪我最久。
以前,我总希望他们走时跟我说一些有期望的话,但他们总是走得很急,只有一次,住河对面的一个太太,临走时与我道别,还送了我一盒点心,说他们还会回来……我也会回来的,我可以给你写信吗?”背对她而立的人,下巴收紧,头微微低着,一尘不染的眼镜片兜住了几滴水,随着呼吸的幅度抖滑下去,落进他衣襟里。
“嗯……好。”
玉笙点点头,双唇张合几回才道:“天要冷了,注意身体……谢谢你。”
周锦言没有回应,只是脸绷得依旧紧。
他走出天和饭店,原是要开向司政府的车转了道,朝城外的方向驶去。
他愣愣地盯着窗外,人声、海声交错,渐渐地,被回忆里的几声哭声掩盖。
“这眉眼和你小时候一模